重新拿起那封和离书,为寻到此信并非苏织儿亲手所写的证据,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因她的字是他亲手所教,他不可能认不出她的笔迹。
可萧煜仍是不愿相信苏织儿就这般抛下她走了,分明今早她还笑着同他说,让他早些回来,他努力提早回来了,可她呢?
萧煜思忖片刻,旋即将视线落在角落里的木箱上。
他疾步上前蹲下身,掀开木箱在里头翻找起来,似乎竭力想证明什么,可很快,他的动作便凝滞在那厢。
苏织儿的好几件衣裳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家中藏的银两也悉数不翼而飞。
她居然这般绝情,走的时候将所有财物都带走了吗!
不,不会的,怎么会呢!
他的织儿并非那样的人!
萧煜怔愣地蹲在那儿,也不知蹲了多久,直到外头的天色已然昏暗下来,屋内也逐渐失了光亮。
他转头盯着那草帘子,似乎期待着它下一瞬便会被一只柔荑掀开,从后露出一张娇艳昳丽的面容来,嫣然笑着脆生生唤他“夫君”,招呼他吃饭。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寂静的草屋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声响。
萧煜站起身,拖着步子行至炕前,随即掀开被褥躺下,缓缓闭上了眼。
他只望自己再次醒来,发觉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抑或是她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其实她并未走远,兴许很快便会反悔回来,继续抱着他眨着那双杏眸同他撒娇。
萧煜闭着眼睛,却并无丝毫睡意,只这般熬了一夜,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子落在炕前时,他才坐起了身。
他抬首环顾了一圈,屋内寂静也清冷得可怕,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最初来到沥宁的那段日子。
可那时的屋里并不像如今这般,处处都是苏织儿的痕迹。
那搁在窗台上的铜镜,是她晨起时爱用的,角落里的棋盘上还有她未解开的棋局,萧煜甚至仿佛看见她在炕桌旁为他缝制衣裳,埋首练字的模样……
可一眨眼,屋内空荡荡的,没有苏织儿,唯有他一人而已。
萧煜神色木然地穿衣下了榻,他仍坚信着苏织儿会回来,毕竟她同他说过,还要和他生孩子,在院子里盖砖房,其乐融融地过日子,这辈子都不与他分开,她又怎会骗他呢!
他清扫了院子,如往常一般提起木桶去河岸边打水回来。
就算苏织儿不在,他也要操持好这个家,不能让它变得破败凌乱,不然她回来怕是要怨他的。
对厢的牛三婶自屋内出来,远远看见萧煜,不由得提声道:“周煜,刚打水回来呢。”
她蓦然想起昨日之事。又问:“这织儿是去哪儿了呀?昨儿我看见她背着包袱走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只说你是流人,不能离开沥宁,她只能自己去,还让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