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对妻子的疼爱,若说不好,除了新婚那夜发病身不由己,他并未有苛待为难她的地方。
她想了想,答了句“挺好的”。
虽说她是笑着说的这话,但回答时片刻的犹豫仍是教牛二婶捕捉了去,她直觉其中定有隐情,但也不好多问,只点头道:“那就好。”
她眼看着苏织儿弯腰在河中打水,提桶时袂口下落,露出手腕上一道红痕,颜色倒是不深,可上头的指印却是清晰可见。
牛二婶惊了惊,但强忍着没有说什么,待苏织儿离开后,便迫不及待同身边村妇道了此事,几人面色微变,不由得碎碎议论起来。
“哎呀,织儿那男人莫不是对她动粗了。”
“还真说不好,你看织儿那男人整日冷着脸,一看便是性子不好,极难相与的,而且听说被流放的,那都是犯了杀人放火的大罪,谁知道他之前究竟干了什么……”
“唉。”一旁的张家娘子听到这话亦是一声长叹,“昨儿看到织儿一个人在那里辛辛苦苦锄地,我就觉得她家那男人是个靠不住的,你说他也就是瘸了,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也不知道想着帮帮,只可怜织儿,本来以为逃过了那孔老爷的魔爪,没想到嫁的还是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了。”
几人闻言,均是一阵长吁短叹。
要说流言此物最是可怕,更别说是在兆麟村这么个小村,流言更是传得快,村妇们互相串门,随口道上两句,不消半日,村里三十几户人家几乎都知晓了此事。
孟氏带着顾远自娘家回来,从顾兰口中得知这传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虽是与顾木匠置气,但她不可能永远呆在娘家,得知苏织儿出嫁后,她便着手收拾东西准备回来。
夫妻近二十年,她还不清楚顾木匠的性子,他也就是一时生气发怒,可听说她回来的消息,还不是大清早就巴巴在村口那棵老树下等着,说到底,他还能休了她不成。
他们都有两个孩子了,离了她他什么都干不成。
再说那苏织儿,也就是个外人,虽说当年她确实推她下了水,可她不是没死嘛,若不是她这些年好心养着她,她能长到现在这么大?
先前那狼心狗肺的东西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如今听说她在夫家过得不好,孟氏心下比谁都畅快。
收拾了行李后,她拿着箩筐,一边和顾兰一道坐在院子里择菜,一边得意地冲着敞开的柴门提声嚷嚷:“我早便说了,那流人一无所有,是个靠不住的,可偏是没人听我的,孔老爷再不好,也没见他后院天天死人啊,指不定到了那儿,还能吃好喝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呢,有些人啊不知我良苦用心,还反咬一口,如今好了,整天累死累活伺候个没用的瘸子,还挨打受罪,日子过得比从前还不如嘞……”
路过的村人都时不时抬眼瞥她,哪里不晓得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呢,虽说这话里也有几分道理,但织儿那夫君再不济,她孟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都只摇摇头,作充耳不闻。
牛三婶自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