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苏织儿骤然想起什么,忍不住扁了扁嘴。
当然,除却她那个蛇蝎心肠的舅母,先前居然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实在没有来往的必要。
翌日一早,苏织儿才起身,张家娘子便匆匆登了门,将昨日自她夫君那儿问得的结果告诉了她。
言罢,她看了眼在灶房中烧火的萧煜,迟疑着问:“织儿,你想什么时候去,自个儿去吗?”
苏织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再过几日便去……我自己去,我夫君的伤势还未大好呢。”
张家娘子闻言蹙了蹙眉,面露担忧,“织儿,你一个女子,背着那么大包的东□□自去县城只怕是有些不安全,要不然你问问村里有谁最近要去县城的,你跟着一道去,也能安心些。”
张家娘子这话不无道理,这外头到底乱,不知道会逢着什么事儿,就算不带上那副狼皮,她一人独自进城也有些危险,不然上一回去镇上她也不会特意蒙了面。
苏织儿烦忧地皱了皱眉头,旋即颔首道了句“好”,冲张家娘子道了谢。
后头几日,她确实照张家娘子提议的做了,可县城那般远,闲来无事,谁家会花钱坐车去那里闲逛。
直过了五六日,见仍寻不着同行之人,苏织儿只得作罢,再等下去,他们可真要坐吃山空了。
先头韩四儿给的二钱银子,除却去镇上那次的花使,这段时日为着给养伤的萧煜好生补补,苏织儿还两次托去镇上的村人买了肉回来,如今只余寥寥几十文。
实在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日用晚食,苏织儿将明日要去县里卖皮草一事同萧煜提了,他平静如水,只低低应了一声,便算是知晓了此事。
翌日一早,天未亮,苏织儿就起了身,她拿了昨夜特意多烙的一个野菜饼用布包好塞进装皮毛的大包袱里,抽出怀中的麻布正欲挡住脸,却见萧煜掀帘而出,提起那鼓鼓囊囊的大包袱,低声道了句“走吧”。
苏织儿捏着麻布怔愣在原地,就听他又道:“你不是说再晚就赶不上车了吗?”
听得这话,她诧异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悟不过来他的意思,须臾,低声道:“夫君你不必送我的,我自己能去……”
“我随你一道去。”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一时令苏织儿问不出他究竟为何要去这话。
“可你的伤……”她迟疑地看向他受伤的右腿。
“已然无碍了。”萧煜似不欲说太多,只又道了一句,“走吧。”
见他提着包袱走在前头,右腿确实已经行动如常,苏织儿也不好阻拦他。
只有些奇怪,一向对万事都提不起兴致的人今日怎的突然要同她一道去县城。
难不成是担心她一人危险?
这个想法在苏织儿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她否了。
怎么可能,看他平素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实在不像会这般细致到在乎她安危的。
许是真的只是想去县城逛逛罢了。
想通的苏织儿扯唇笑了笑,旋即快步跟上了前头的萧煜。
去县城的牛车大抵四日来一趟,赶车的老汉天不亮便出发前往各个村口接去县城的人,去一趟一人需得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