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英随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这一刻,就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罪人,而陈调是悲天悯人的神明,给自己最后一次赦免。
他眨了眨眼,含糊不清地在陈调耳边开口。
“我永远爱你。”
他的世界是自私的,利益至上,他吝啬给出任何感情。
但他爱陈调。
永远。
陈调的眼泪停住了,他没有回话,而是伸手缓慢地抱住他。
悬着的心却仍没有落下。
七十一
舌体上的伤口拆线之后,龚英随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太痛了,只是舌头很僵硬,医生说舌头之后可能都不会像之前那么灵活。龚英随倒是不怎么在意。
下午出院,他们就直接回去了。
一段时间没回别墅,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之前留在卧室里的血迹干了,黏在地板上。陈调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去拿了拖把,准备把那痕迹抹去。
龚英随抓住他的手,“我让人过来打扫。”
“不用了。”他自顾自地弄着,拖好就走进卫生间,没有搭理龚英随。男人跟在他的身后,见到被胡乱扔在地上的皮项圈,锁链还扣在上面。脖颈开始隐隐作痛,挣扎时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猛地袭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他被锁在这里一个多月,皮肤上留下了皮圈的印记,前几天陈调每天都给他擦药,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
“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调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蹲下把项圈捡起,锁链发出一阵摩擦碰撞的声音,“现在已经用不到了。”说着,他走到床前,把锁链解开。
“我等下把它拿去扔了。”
龚英随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只是点点头。
房间里的东西在囚禁龚英随那会儿,大部分被陈调搬出去了,俩人弄了一下午才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