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乌色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屏幕光还亮着,景淮仰起头,对天阖眼, 太阳穴突着的青筋暴露最后防线的隐忍
所以,屡次跑到19路公车上睡觉, 不是真想捣乱
是你想爸爸了,对吗,明寐
你只是太想爸爸了
擅长捕捉情绪,将感情和思想编织成画面的他,此刻竟不敢深想半分当时明寐的处境
泼在家门上的血色,在色谱上编号几位,她抱头瑟缩的周遭又是几度的的黑
机械的震动活动了他麻木的手,景淮接通振动的来电,放在耳畔,主治医师傅引的声音传来,有些责备的意味
“刚刚司机通知我,你买了即刻去滨阳的车票”
“景淮,请告诉我这位随时担心你生命健康的医生,你想干什么”
“我必须去”景淮抛下所有顾虑,也丢掉理智,态度决然却笑了下:“你拦不住我的,傅医生”
那边似乎叹了口气,不留情面地批评他一句:“你真是我见过最好治,也最无药可救的病人”
疯子一个
“医生”景淮垂下眼眸,满脑子都是明寐红着眼眶的模样,那双狐狸眼如今长开了美艳又夺目,却不会笑了
“或许要奋不顾身,才能在峭壁上找到良药”
得知一切的现在,此时此刻,他只是想见她,只是想见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
崇京南站前往滨阳西站的列车已经进站等候,楼上自动检票的通道打开,景淮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段三三,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先开口了:“明寐是我送走的,她没回家,万一出啥事,我不能白白担份责任好吧”
景淮微动唇线,笑意很浅,“真不是因为担心她吗?”
“当然不是,我俩关系……也就一般”段三三嘴上这么说着,却知道自己足足因为这事两天都没睡好觉,她挤着上前,率先刷身份证进站
景淮回头和傅引对视,两人跟随后面进站
天气莫测,航空交通管制让这两天大部分航班都延误了,为了能最快抵达滨阳,三人选择了高铁出行
滨阳与崇京同为北方城市,距离几百公里,坐高铁需要四个多小时到达
列车驶出崇京南站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载着迫切和关心,列车快速驶向另一座城
记忆像拼图碎片,从家里每个打扫不到的角落里蹦出来,拼在一起 过去那些被忽略,没能及时察觉端倪的瞬间,都成了此刻往景淮心口重创的陨石
傅引低头,和助理在微信里安排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