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开箱收拾东西。
基本都是她回到崇京以后产生的行李,很多东西都可以丢掉,明寐扯过垃圾桶一边收拾一边扔。
景淮端着洗好的马克杯从厨房出来,瞥了一眼她,想到刚刚说做饭的话题,忽然想到个人:“明寐。”
“嗯?”她低头收拾着。
“明叔这几年都还好?”他关心道。
明寐盯着箱子里东西的目光略有僵直,只不过短短瞬间,然后说:“嗯,还那样儿,人就是那么一个人,哪怕不在崇京住了也照样过。”
“他不开车了,又找了个别的活,挣得不多但也算自在。”
“养了条狗天天陪着他,没事就去小区里和别的叔叔下象棋,然后上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
“有空想去看看他,可以吗?”对于明寐的描述他没有任何怀疑,反倒回想起过去有些怀念。
“我爸很忙的。”明寐没有直接答应,翻腾箱子的时候也随口问一句:“那于阿姨呢,她咋样。”
新买的咖啡豆在他手里,景淮的指腹往下摁时含有瞬时的力度,包装袋发出咯咯的声,他眸中悠闲的笑意未曾变化过:“还好,和以前差不多。”
明寐扭头看他:“她……跟你爸生活在一起?”
氛围有些动向,宽敞的客厅流着的空气忽然有些浓稠难动。
“不算。”景淮从她的话里能读出,明寐对他现在的家庭并非一无所知。
他笑得更有安慰意味:“都挺好的,没事。”
柔和地敷衍过去了,明显是不想说太细。
明寐也不是非要问个清楚,她对其他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只不过……
书本抱在怀里,她心里怪怪的,明明复杂晦涩的是他的家事,为什么反倒要来安慰别人呢。
明寐翻开手里这个本子,有张折起的素描纸掉出来。
她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郑思维在夏天那会儿给自己画的那张肖像画,正是因为这张画她才开始关注这人的。
不过,她竟然还没扔掉吗?多留一分钟都多余。
郑思维确实是有美术天赋的人,不然也不能通过严格的美术专业考试,还考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崇大美院来。
她用指腹触摸着纸上烙印的画迹,想起的,想到的……
却是有关于景淮的事。
……
离家出走成为她和景淮关系的转折点,那天回到崇京市区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背着她从长途车站往小区走。
她靠在景淮肩膀上一路说了一堆胡话。
“你知道吗……我妈不要我了。她结婚了,跟别人又生孩子……”
“你现在肯定特别高兴吧,没人阻碍你撮合他俩了……”
“呜呜呜……”
景淮那件白色的校服半袖,肩膀被她哭湿了一大片,不管她是哭是骂,他自始始终没有说话,但背着她的双手也未曾松劲。
明寐哭累了,趴在他后背,她望着熟悉的街景,半晌,将自己的脸埋到他肩膀。
随之,她察觉到景淮身形顿时的僵硬,然后马上松弛下去。
“我可不可以装睡,你把我直接送到卧室里。”
“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
一定是妈妈见她跑走以后给老爸打了电话,才会让景淮追过来找她。
父母之间说了什么,妈妈那边的家庭如今怎么看待自己,老爸又打算准备什么说辞来安慰。
她今晚暂时不想面对。
一人的脚步声承载着两个人的心跳,景淮又背着她走出很远,才徐徐吐出一句:“我不喜欢撒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