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地爬下床来,靠在门板上又小声问道:“谁?”
此刻门口才有另一个尖细嗓音传进来:“开门,有事。”
双福一开门,一缕清凉月色流淌进来。
在这溶溶月色里,敲门的小太监已退到了一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公公正自站着,只是瞧着面生的紧。
双福一低头,瞧见月色照出这公公一身深青色绣纹锦袍,他心下一惊,入宫这么多年,还未见过穿这样的衣裳太监。
面前这位公公只怕职位比他师傅还要高上许多。
还未及说话,这公公上下打量他一眼,低声道:“你便是双福?”
双福忙埋头应道:“奴婢正是。”
“跟我走吧。”
双福一慌,半夜三更将他带走?这岂是好事?
他吓得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公公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您要带奴婢去哪啊?”
那公公皱了皱眉头,压着嗓子道:“轻声!若是惊动了人,有你好看!”
说着自顾在前走。
两个小太监麻利地上前架起双福,一路拖着他竟出了玉册府。
府门口停了辆马车。两个小太监拉着他就扔进了马车里。
玉册府门口站着许多守门的侍卫,此刻就如没看见一般目不斜视。
车夫长鞭一甩,马车哒哒哒地飞扬而起。
双福还未坐稳,愣是差点被摔倒在地。他战战兢兢,双目圆瞪,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命运。
半夜空寂无人,月光亮闪闪地照了一路,那马车在长街上飞驰,一路并未遇到任何阻拦,终于在一炷香后吁地一声停了下来。
双福被颠的七荤八素,还未反应过来,车帘外传来声音:“下车吧。”
他不敢反抗,乖乖地挪着身子下了车。
甫一抬头,这才瞧见面前高墙耸立,碧专青瓦,竟是巍巍宫城。
为何半夜将他拉来此处?
双福忍不住腿肚子直直地打着哆嗦,混乱的思绪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门口的守卫瞧见几人,自觉地放了行,那公公带着他从一旁角门里进了宫墙。
双福自小入了内司,自然也知道规矩,一路埋着头紧紧跟着,不敢乱看。
在这宫墙里行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宫殿之前。
双福微微抬头,瞧见半夜三更,这宫殿却还灯火通明,许多宫灯交相辉映,倒叫天上的月色都淡了许多,殿门内几十个银甲铁卫守卫在侧。
远处的门口,还侍立着许多人。
这许多人寂寂一片,半点人声也无,只有不远处的草丛里春虫吱吱吱的一点叫声。
双福双腿愈发颤抖地厉害,隐隐中似乎猜到此处是何所在。
他脑袋忍不住轰鸣一片,难以置信。
那领头的中年太监此刻方低声开了口警告道:“你在此候着,我进去禀告。记住,待会主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莫要胡言乱语,更不许东张西望。”
他慌张地扯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求公公告诉我,今日要见的主子是哪位?”
苏玉墨冷笑道:“你小子是祖坟冒了青烟,是太子殿下要亲自见你。”
夜里寒凉,一阵风过,吹得双福浑身上下如坠冰窖一般冷的彻底。
苏玉墨进去不多会,便出来叫他:“进来吧。”
双福得令,忙迈着小步走了进去。
殿内燃着许多烛火,一时刺的他头晕眼花,一旁小太监掀开帘子,他讷讷地走了进去。
苏玉墨已经先一步躬身进去,上前小声禀告道:“回太子殿下,人到了。”
“恩。”
轰!血涌上顶,双福一时吓得面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