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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要上前,却犹豫了一瞬。

转头见不远处有个侧门,便走了侧门而入。

身后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也跟了去。

李辰舟从侧门穿过拱形门,一路畅通无阻便走到了审堂的后面。

堂前的会审正在进行之中,赵青言等几位陪审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他此刻与前堂不过隔了层雕花的屏风。

这浅浅的一层屏风却让他再难上前一步。

他坐在屏风后头,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秦小良被押送上前,跪在刑堂上。

此案已进了尾声,她这种小虾米,不过是顺带着处置。

赵青言此刻方瞧见下面的石匠灰头土脸,可居然是个女子。

不由皱了眉头道:“你一个女子,怎得混进了皇陵工事,是何居心?”

秦小良抬头道:“四年前,朝廷下发御旨,所有工商农学仕,只要愿意,女子亦可参与其中。”

赵青言冷笑道:“你倒是对这些挺清楚。”

他心中自觉女子便该乖乖地在家相夫教子,原就不赞同抛头露面,像下面这人这般竟跑到皇家工事里来,实在更是可恶。

一旁的刑部尚书却端了茶,今日一天会审,费心劳神,众人早已疲惫不堪。这皇陵案早已不是在审皇陵一事,而是太子殿下借机在惩治朝廷贪腐之风。

费了一天的神,总算可以回去禀告。

如今这个什么刻了龙眼,他半点兴趣也无,只是接道:“倒是个厉害的,只是如今众人揭发你居心叵测,明知犯了忌讳却故意在飞龙壁上刻了龙眼,你可认罪?”

秦小良埋了埋头道:“虽不是我刻的,但我也认罪了。”

既已认罪,刑部尚书方要拍了堂木结案,哪知赵青言却道:“果然不是你刻的?说,你混入皇陵,是受谁指使?”

秦小良刷地抬起头来,嘴唇都忍不住哆嗦道:“我,我没有受人指使。”

屏风后头,李辰舟听闻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已经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弱小无助极了。

呵,可当年背叛我的时候,倒是决绝得很,那一刀砍的毫不犹豫。

想到此,他轻拂了拂手上的伤痕。

谢传英却一眼看到,殿下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发颤,一心惊疑不定。

秦小良跪在地上,远远地瞧见上首几位大人端坐着,对她的话显然一分也不信。

忙又道:“我只是孤身一人,想要做点事赚钱,至于那飞龙的眼睛,权当是我刻的吧,我已认罪了,绝不狡辩。”

赵青言冷笑道:“什么权当?你如此急于揽过责任,是想替谁遮掩?”

“我……我没有……我……”

李辰舟再忍不住,自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屏风旁边。

屏风旁的缝隙里,果然瞧见一个姑娘孤零零地跪在堂中。

大理寺的刑堂太大,她跪在当中显得如此渺小,就像是滚滚江水中的一片枯叶,飘零无依。

再见到她,李辰舟感到透不过气,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瞧着也比以前黑了,此刻身体耷拉着,看起来感觉再不复当年的神采奕奕,恣意飞扬。

屋外黄昏的光线照了进来,照进这略显黑暗的刑堂。

照在她小小的瘦得如巴掌一般大的脸上。

她瘦了许多,连下巴都如刀削的一般,衬托地一双黑黑的眼睛愈发的大。

此刻那黑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慌无助。

便是这惊慌无助,使得他的心感觉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丝丝疼痛,窒息难言。

李辰舟啊李辰舟,当年她如此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