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股冷意透顶而下。
一股肃穆冷酷的气息冲入鼻端。
殿内没有染着烛火,有些黑。
她被人带着,穿过了两道深褐色的门,行到第三个门前,那门紧闭着,小太监却躬身退走了。
秦小良伸出手来,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
一点声息也无。
屋外朝阳初升,毫无温度的冬日晨光自窗棂子洒进殿来。
泄了一地的光尘。
秦小良被突然冒出的光刺得微微眯了眼。
模糊里便看见李辰舟正半躺在窗前的椅子上,浴着晨光,闭目休憩。
略显苍白的皮肤在光影下闪着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一身白色华服不染纤尘,繁复织纹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殿外的腥风血雨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听见有人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眸色在光照下看不分明。
殿里居然没有其他人。
秦小良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辰舟清冷的目光自她的腿上一扫而过,薄唇微掀开了口。
“听闻你冒死也要求见孤?”
秦小良看到他睁开的眼睛里平静无波,满是陌生与上位者的疏离。
面前这人,似乎就是长得相像的陌生人。
她方要出口的话窒了窒。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失去的声音。
“我……那个小太监犯了什么大罪,你能不能放了他?”
“放了他?”李辰舟道:“对孤不忠的人,留着做什么。”
不忠?
“难道是因为我?只因他昨日对我照顾了些,你准备报复我?所以要杀他?”
李辰舟脸上带着丝嘲讽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可你为何要活活打死他!你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残忍?”
“呵,你说我变得残忍?”李辰舟嗤笑道,“论起残忍,我可不及秦姑娘的万分之一。”
“不想今日秦姑娘对个陌生人倒是关怀备至,怎么原来你的狠心决绝只是用来对曾经深爱自己的人?”
秦小良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低了头道:“我……我是我。只是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了他,或者就算要死,也给他一个痛快,也好过这般活活打死。”
李辰舟目光冷然,满目无情:“秦姑娘难道忘了,我一直便是如此瑕疵必报,心狠手辣之人,死在我手上的人命自己都数不过来。”
“况且,我生来便是天潢贵胄,中宫嫡子,天下人都该对我忠心。何况做了我的奴婢,只要生出背叛之心,便是死。莫说给他一个痛快,我恨不得直接抽筋剥皮,悬尸白日。”
这样狠辣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自他嘴中说出来,却如此云淡风轻。
秦小良讷讷地道:“那我呢?我也背叛了你,你为何没杀我?”
李辰舟一动不动,双目微眯。“我们到底相爱一场,总要留点情面。你便好好在这东宫为奴为婢,赎清你的罪过。”
她没想到李辰舟今日如此淡定地说出此话,说出他们曾经相爱一场。
这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放下了,再也不爱她了。
秦小良双腿微抖。
她想到昨夜里对灯浅笑的少年,他也许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可是他自小入宫为奴,步步身不由己。
便是真的十恶不赦,也不过是逼不得已。
“我如今也不求你放过他,只求你能给他一个痛快。”
“求我?”李辰舟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轻轻放着。
旁边桌案旁似乎燃着一炉香烟,飘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