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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小雨不停, 一丝寒凉之气自窗户缝中钻进来, 跑进了他的衾被之中。

冷气激地他忍不住趴在床边剧烈喘息起来。

一人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正是离珠, 她今日穿着藕色的连襟裙,真如江南的少女灵动,与在宫中做公主时绝然不同。

她手中捧着一束桂花,桂花上还落着许多的水珠, 一阵幽香立刻盈满了卧房。

离珠将桂花插在床边的墨绿色花瓶里,这才转头过头来。

她彷佛没有看到弟弟的痛苦一般, 只是笑道:“弟弟, 你醒拉。瞧, 这是我刚从门口买来的桂花, 香着呢。”

一泊脸上被憋得通红, 突然闻到花香袭来,呼吸慢慢顺畅起来。

“是你,“一泊捂着胸口,质问道,”你心软了?”

离珠面上含笑,走过来,给弟弟理了理鬓角的落发,没有接话。

一泊一把打开她的手,激动起来:“就算他这么多年抛下你不管不顾,任由你在宫中被人欺辱,任由我这么多年不生不死的活着,你还是瞒着我放了他?”

离珠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小鹿一般的眼睛有一丝红,埋了头。

半晌才有蚊蝇一般的声音传出:“他是哥哥啊。”

一泊闭起眼睛,倚靠在床上。

离珠道:“弟弟对不起,我确实恨他,我知道你更恨他。可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我突然想要他活着,就像这些年我想要你活着一样。”

说着她滑跪在床前,眼睛氤氲一片:“一泊,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权力替你做决定,也不能帮你这些年所受的苦说原谅。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可以。”

一滴眼泪自一泊的眼角滑落,继而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姐姐,为什么?”

“姐姐,我好恨!”

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可还是止不住地恨。

除了恨他,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辰舟走在雨水里,彷佛感觉到什么,他停下脚步,透过雨帘看往江南的方向。

希望对我的恨,可以让你好好活下去。

想了想,他压低了帽檐,消失在无尽的秋雨里……

雨水肆虐,大滴的雨拍打进牛棚。

牛棚里的牛被雨冷地发出哞哞的叫声。

秦小良拼命往牛身上挤了挤,想要汲取牛身上的一丝温暖。

连日的大雨,她的衣裳早已经湿得彻底,粘腻在身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扯,却想起来手上带着枷,根本动不了。

这枷早就将她手腕上的皮磨破了,一片生疼。

出发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她自迷迷糊糊中被押上囚车,只记得一路都是雨水,泥水,衙役们湿烂得鞋踩在泥水地里咯吱作响。

没想到这雨一下就没个停的时间,几名押送的衙役一路骂骂咧咧,脚程也慢了许多。

不曾想便是这样的恶劣天气,秦小良的烧反而慢慢退下来。

野外的清新空气,使得她关在牢房多天的积郁之气也散了许多。这才有力气打量四周的环境。

他们几个囚犯被安置在牛棚里,而押送的几人住在不远处的房子里。

透过重重雨幕,听得到他们冲天的呼噜声。

只有一个守夜的衙役,蹲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他们自然也不怕这几个囚犯逃了,这么大的雨,手又戴着枷,能逃到哪里去?

可是秦小良自小就听闻过苍西之地。

那是大人们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地方,听闻去了那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如今她被发配去那里,岂不是有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