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舟不说话,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局。
自圆儿死后,他们两人原本就强扭的婚姻也便算是走到了尽头。
只盼娘离宫之后,齐庄语能带着她,过上真正幸福快乐的日子。
这大概便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易。
呵,为了权利,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可以拱手让人。
李辰舟感到异常困倦,倚靠在床边,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赶人了。
皇帝见此,站起身来,方才老态龙钟的模样全然不见,又恢复了一个帝王的威严:“若你执意如此,朕便与你打一个赌。”
“什么赌?”
“你既要做个普通百姓,朕便成全你。”
“只是,朕在宫里,等你回来。”
清虚观建在山峦之巅。
李辰舟一步一歇,从晨间走到天黑了下来,方才走到山脚。
只是脚刚落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时,腿肚子忍不住地打摆。
他握紧手中的树枝,苦笑一声,若在平日里,这样的高山,凭他的武功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可下山。
不想如今身体孱弱至此。
周边草虫吱吱,天上无月,满天星星微光照耀。
山脚下夏日晚风格外的清爽宜人。
李辰舟站在黑夜之中,没一会又笑了出来。
从此不远处,水路走淮河,转道白河,不过半月有余便可直达鹿笛村了。
从此以后,山长水阔。
他,只是李辰舟,再无旁的身份……
小月总是背着姐姐偷偷摸摸在家帮人剥豆子剥核桃。
秦小良几次回家都见她头晕眼花,手指上鲜血淋漓。
她气地骂了几回都不管用,只好去找了学堂里的其他家属。
齐先生一直未归,不过学院倒是现成的,十余名学生家属联合出资聘请了一位新的老师。
到底将小月塞进了学院。
小月原本死活不要去,可对妹妹一向百依百顺的秦小良此次却异常坚定。
她抓着妹妹的肩认真地道:“你以为你整日里剥豆子剥核桃赚到那一点小钱是帮到我们了吗?不,我需要你更多的帮助。“”我们如今为何这么辛苦地赚钱?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读过书,处在这世道的最底层。你在此处好好读书,将来进了女堂,说不定能做个女官,我们就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这才是真正地帮到我们。”
小月含着泪重重地点头,从此读书都异常用力起来。
送走了小月,又将最近的单子处理了一番。
很快货船约定了七月初一从白河出发。
小月还在学堂里念书,秦三汉自然不能随行。
只是一大早天没亮就开始帮着女儿一起收拾行李。
夏日的清晨,竟有一丝凉意。
父女两人一声不吭,就着烛火四处去寻可能要用的东西。
行李其实是昨日一早就收拾好了的,只是不知为何秦小良一早格外地紧张,愣是将包裹又打开来仔仔细细地都检查了一番。
秦三汉满面担忧,却不敢说出口,他知道女儿决定的事情是决计改不了了。
此刻若再表现出担心,只会徒惹女儿的烦恼。
只是他却瞧见女儿不光将那从不离身的两把刻刀带上了,竟还带了几件短小称手的榔头和斧凿。
原本那些衣物并不重,可加上这些个大铁块,那包袱连个成年男子背起来都吃力。
秦三汉忍不住问道:“你带着这些个铁石头做什么?这么大一团包袱你怎么运?“
秦小良看了看,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万一用得着。而且大多时候放在船上,不怕。”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