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歇,生怕让行头发现她的虚弱来。
一边走着一边心中给自己鼓气。
她秦小良有的是力气,今日的力气耗光了怕什么?明日又能生出新的来!
不知运了几趟,她火热的身体却突然感到一丝丝冰凉。
“下雪啦!下雪啦!”远处有人声叫起来。
秦小良错愕地抬起头。
漫天白雪纷飞而下,鹅毛一般洁白,天地万物笼罩其中。
静悄悄地毫无声息,今年的第一场雪便来了。
只是这迟来的雪却越下越大,很快白河码头就笼罩在冰天雪地之中。
喧嚣热闹的码头突然也彷佛安静下来。
秦小良放下米袋,伸出手来接了接。
一粒晶莹的雪花落在她满是汗渍的滚烫的手心,瞬间便化了。
这么快新一年的雪便来了,李辰舟还没有出现。
她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在雪天。
那原本是个如往常一般的寂静雪夜,谁知他却突然闯入,闯进了她的人生。
秦小良站在码头上,细细回想了两人之前的日子。
她震惊地发现,活了十八年,而李辰舟不过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短短几个月。
便是这短短几个月,彷佛过尽了一生般。
这几个月里,她知道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此从未想过要爱他,连他长得什么模样也未仔细去瞧。
而在梳妆湖畔,他携着怒火冲天而来吻了她。
秦小良感到大概是那时候,什么东西变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浑身都散着光,如月一般皎洁,如松柏一般徐徐而行。
他消失不见的这些日子里,秦小良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都空了,整个人生都暗淡无光起来。
她只要稍稍想到若是以后都是没有他的日子,就感到呼吸都憋闷。
也是他先开口说的喜欢,才引得她痴心妄想。
这痴心妄想一旦开始,便收不回去了。
记忆似乎越发虚无缥缈,一时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其实一切都不奢望了,只盼他还好好活着。
秦小良站在码头发起呆来,发上落满白雪,如白了发一般……
“小良!”钱行头站在篱笆外面,瞧秦小良一双手翻飞如电,啧啧赞叹道:“果然是好手艺。难怪好些日子没见你来了,最近看来生意不错。”
秦小良手下刻刀不停,闻言只是笑道:“这不是快七月了吗?钱大哥,忙完这几天就好,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个人头啊。”
钱行头也不进院,只是摇头道:“去年你找上我要搬货,我想你个姑娘家忙几天苦一苦也就跑了,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一搬就是一年!平日里还做这些子石头的苦力活。”
秦小良抹了抹额头的汗,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抬头道:“钱大哥今日要寻我是为什么事?是最近很缺人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一旁的水碗咕嘟咕嘟扬起脖子喝了精光。
六月正是酷暑,她穿着薄衫,从嘴角漏出的水连着汗水就顺着脖颈往衣服里钻。
钱行头这才发现,这秦小良脸庞晒地黝黑,脖颈居然隐隐看出一片雪白。
想到此,他忙低了头,脚在地上踢了踢。
秦小良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解道:“钱大哥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事?”
钱行头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听说你这么拼命赚钱,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去京师那繁华地。”
秦小良手下的刀不过顿了一瞬便又用力起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一定要去那里?”
钱行头看着面前的秦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