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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我不往 起一声羌笛 66653 字 1个月前

,又有什么卖唱女,哪里配得上她家小姐。

门口的孙嬷嬷慢慢收回了落在门扇上苍老的手。

她的手腕上早已重新多了一个玉镯,在月光下莹润流动,是极好的古玉。

她的小小姐那日赠她的时候,笑得那样好看,她说:“嬷嬷的传家宝没有了,可嬷嬷还有我,我给嬷嬷新的传家宝。”

她又想起她的小姐啦,二小姐在国公府艰难当着那个三夫人的时候,她就想过把玉镯当出去,把当时临时冒出来的一笔开销先敷衍过去再说,免得老太太又借着由头连讥带讽,嫌他们小姐没品味,办出来的事儿不好看。

当时她的二小姐说:“嬷嬷,有我活着,就轮不到嬷嬷典当!”

她一向骄傲从不低头的二小姐,那天掉了眼泪,她说:“嬷嬷,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无用。嬷嬷可留着镯子吧,不然我觉得自己,更没用了。”

可走出那扇门,她的二小姐呀就把腰杆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着,骄傲得像只孔雀,好像从未有任何事能难得住她。旁人要看她为难,她就越表现得一点事儿都没有。殷国公府二小姐,一辈子太短,短到她来不及学会:讨巧,低头。

孙嬷嬷抬头,天边起了风,云挡住了月亮。

她好像能听到风中红衣二小姐纵马银铃一样的笑声,马球场上,所有贵女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谁都不敢惹韩家那个喜怒莫测的二公子,可她偏偏就是能纵马在他阻拦下进球,昂着下巴问他:“韩二,服不服?”

记忆中是她还那么小的小小姐,才五岁大的孩子,就有同她娘如出一辙的倔强。被人换上喜庆的衣裳,被人硬按着取下鬓边的小白花,被人按着让她跪下喊新夫人娘。

可就是那样,她都没喊。为此,足足在黑屋里关了半个月,美其名让她跪经学规矩。

却在后来的一日,小小一个孩子跪在了新夫人的脚踏边磕头,她的小小姐说:“娘,是我的错,您大人大量,饶了孙嬷嬷吧。”

永福寺后院,阴云下,孙嬷嬷咬着牙,泣不成声。那次以后,她就被从小小姐身边调开了。再后来,她的小小姐就丢了。

重新洗过脸,检查了院子和当值的人,孙嬷嬷才进了音音的厢房。此时音音已沐浴过,嬷嬷接过橘墨手中木梳,仔仔细细替自家小姐梳着发,孙嬷嬷轻声道:“小姐的头发真好,又厚又黑。”跟她娘亲一样。

“娘说,嬷嬷年轻时头发才厚呢。”

孙嬷嬷笑了,她年轻的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些年变故太多,好像把日子拉得又难又漫长,填满了她的记忆,把她年轻时的岁月都挤到了角落,挤走了,挤没了。

然后呼啦一下,她就老得不成样子了。

可至少,她还活着,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要不是活下来,哪还有今天,看着她的小小姐做了公主,在谢家再也不用看人眉眼高低,百般讨好。

得亏活着,才可以这样安心地,静静地为小小姐梳发。

厢房里静悄悄的,突然响起轻轻敲门声。

音音回头,看到了渊虹。

渊虹回:“小姐,大公子来了,要见小姐一见。”

厢房里更静了。

孙嬷嬷的面皮都绷了起来。

音音见到渊虹,脸上笑滞了滞,她顿了会,轻声道:“可是我这样,怎么见人呢。”孙嬷嬷正要说话,就听自家小姐道:“嬷嬷,随便帮我把头发挽上去吧。”

孙嬷嬷看着小姐看过来的眼睛,把话都咽下去,为小姐挽发拿披风。看着渊虹带着小姐往后山去了,她叫来了橘墨,关上了厢房的门。

“什么时辰了?”孙嬷嬷肃着脸问。

橘墨瞧了一眼嬷嬷面色,小心答:“回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