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婵做好了饭煮好了药,端到了柴房,敲了敲门。
黄四的事情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一问他,她斟酌着等下的对话,并没有注意到屋里一下下哗哗的水声,“高修。我进来了。”
她推门进来,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托盘都快要倾倒,尴尬地转过了身子。
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高行修裸着上半身,衣衫层层叠叠松垮地堆在腰间,露出宽阔的肩和窄瘦的腰,腰腹处的肌肉块垒紧实流畅,但却并不夸张,有一种刀劈斧凿的力量美,两条清晰可见的线条顺着腰腹纵深向下,他的长发和上半身全部打湿,水珠顺着紧实的线条流了下来,洇润了衣衫,再淅淅沥沥汇聚到了地上。
苏婵满脸通红,恨不得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对着屋外的空气急急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等会再过来。”
“不必。”高行修声音平静,面色无虞地坐回到床上,“你过来。”
见苏婵始终没有回头,甚至马上就要准备离开,他又加了一句,“过来给我上药。”
苏婵果然转回了头,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高行修没说话,一条长腿曲起,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坐在床上不动。
苏婵走过来,果然看见他身上的几条伤痕裂开了,有几道还在微微往外渗着血。她蹙起眉头,忧心道,“不是早就好了吗?为何又裂开了?”
高行修直直盯着她,语气不虞,听上去竟然似乎有些怨气,“你最近一直没有来,当然会不知道。”
苏婵有些赧然。她最近确实是有意无意疏远着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苏大来做。她脸微微有些热,“好。稍等一下,我去拿纱布。”
拿回药和纱布,苏婵坐在他身边,微微矮着身子,细致地在他的伤口上铺上药粉,然后再用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她有些纳闷他为什么又会受伤。他最近似乎总是出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伤口估计和这个有关系的吧。
她在心底默默想着,偶尔一抬眸,高行修正炯炯地盯着她看,神色阴沉不定。
她连忙垂下眼睫,心口砰砰直跳。
他始终盯着自己看,目光有些恶狠狠,要不是他一贯面无表情,苏婵都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她强压着畏惧,黄四的事情倒是忘了个干净,给他小心翼翼上完了药之后,她抬起头,佯作轻松笑了笑,“都包扎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高行修目光不善地瞧着她,盯着她头上那个梅花簪子,不动声色地磨了磨后槽牙。
丑死了。晃得他眼疼。
苏婵还在提心吊胆着,见他并没有开口,当下便想收拾托盘离开,“那我就先走——”话还没有说完,手被他夺了去。
“你——”苏婵心中咯噔一跳,作势便要挣开,换来他更加用力的掌控。
再次感受到那柔弱无骨的触感,高行修将其不动声色地攥紧,缓缓道,“手不脏吗?好好擦擦。”
说完后,他拾起旁边的纱布,覆在苏婵的手心,给她一下下擦拭着手指。
秀白的手指微微蜷缩,手心被男人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就连指缝处细细点点的药粉也被他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苏婵面色发热,就像是一个刷子正瘙痒在她的手心,那感觉令人如坐针毡。
高行修垂着眼,慢条斯理、一下一下地给她擦拭着。
她的手又细又长,但是娇小的很,他一只手就能将其整个包裹住,指甲修剪的格外整齐,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也许是经常做针线活的缘由,手指间生了一些薄薄的茧,那水葱似的手指正在微微蜷缩着,仿佛正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苏婵垂着头,一只手覆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