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又知道什么呢?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为何变成现在这样吗?”
刘大人盯着凌镜轩那张冷冽苍白的脸,露出嗤笑,便朝沈鹮道:“安王世子凌镜轩,曾是驭妖之术上的天才啊,他三岁读百书,五岁便为兰屿设计船只出海,就是兰屿之外防着海龙王的大阵也是他亲手所绘。”
年幼时的凌镜轩与洛音师从一人,他年长洛音五岁,与洛音青梅竹马,洛音的许多设阵之法也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不过才十二岁的孩子在设阵之术上便已经超越了他的师父。
“但天妒英才,十一年前隆京出了变故,海龙王亦在海中肆虐,世子凌镜轩为了保护他的弟弟,双腿被海龙王所伤,瘴毒入骨,药石罔灵,从此成了废物。”刘大人似是唏嘘,似是嘲弄:“人们都说凌星河是坠海而死,但当时真正险些坠海而亡的却是凌镜轩,从此兄弟阋墙。你说一个人人称赞的天才,自此无法再站起来,而那个一事无成甚至异化成妖的弟弟,却能拥有完整的身躯,该多么让人痛心,嫉妒。”
从那一天起,周围人看向凌镜轩的眼神便从仰慕、钦佩、赞许,变成了怜悯、同情和唏嘘。他们以为他们说话时声音很小,可那些窃窃私语悉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一遍遍凌迟他的自尊与心。
他的身体因为瘴毒入骨,越来越差,他的思绪也因为这些毒素,变得越来越迟钝,他再也不是过去的天才,甚至有时候他觉得……他才是凌星河的影子。
与他青梅竹马的洛音,也不曾认出过他与凌星河的区别,她带着凌星河去过他们一起爱吃的粥铺,她也推着凌星河,看过他们过往习阵累了后躺下所见的星海。
“所以,世子殿下识时务,及时止损,投靠我主。”刘大人道:“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掌握东孚的一切。我主也答应了他,待到海龙王死去之时,便将东孚归还于安王府掌管。”
沈鹮竟一时语塞,她直觉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可却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凌镜轩魔怔了,比起他的亲人、爱人,他更爱的是他的地位,和他的唯吾独尊。
是这样吗?
“与她废话太多无益,刘大人,我们走吧。”凌镜轩道:“我此生,最恨妖!迷惑父亲的眼,生了个半人半鱼的怪,如今鲛人一族所剩无几,便由刘大人带走。”
传闻鲛人泪价值千金,鲛人鳞华美无双,鲛人鳍亦是天下独一份的美味,若得鲛人,便是得一取之不尽的金库,更何况兰屿中还有那么多条鲛人。
随着二人离去,拦着沈鹮的官兵越来越多,眼看着凌镜轩与刘大人的身影已经在安王府中消失,要不了多久便会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