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李国公府的宴席上, 有人往东方银玥的酒里下药, 彼时所有人都在等看她的笑话,卞翊臣亦察觉到了她似乎神色不对,便在她走后让自家马车跟在后头护了一路。
后来逐云来回进出公主府, 卞翊臣亦猜到了情况,彼时逐云在公主府前见到了他, 李国公府宴席上的肮脏事便瞒不住了。
他虽没告诉逐云, 但想来逐云已然猜到了他的目的。
如若真需要那个人出现,他亦可成为东方银玥的棋子。
那夜在公主府等候的人不止逐云在御灵卫中找的亲信, 还有坐在马车内从未离去的卞翊臣。直至天明,他见到那名御灵卫从公主府侧门出来, 这才命府上人驶马车离开。
卞翊臣早就吃过迟一步的苦,可好似从那之后,每一次他都追赶不上了。
大抵就是有缘无分,他也不会过于失望。
卞翊臣走到宫门前时看见了东方银玥等了一晚上的人,他们二人都未撑伞,细雨淋湿衣衫,散了卞翊臣的酒气,未散白容满身朱色。
“白大人既梳妆打扮,怎不撑伞来?”大约是心里有口气,卞翊臣说话也不客气。
少年苍青色衣衫遇水几乎成了墨色,可上面斑斑驳驳的全是朱砂,连带他的手上与脸上都沾了不少。那朱砂也不知被他添加了什么药物进去,泛着淡淡苦涩的味道,却遇水不化。
白容此刻着实有些狼狈,发丝都乱了,在见到卞翊臣时也没有好脸色,只嫌他拦路,可他竟主动搭话,白容心思细腻,顿时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卞翊臣在白容眼里,与那些对东方银玥图谋不轨的人并无区别,他们二人为敌对关系,能挫败卞翊臣的,大约只有东方银玥。
他愣怔了瞬,神色受伤,不可置信问道:“殿下收了他?”
卞翊臣反问:“你何不回府瞧瞧?”
白容脚下一顿,正要转身,就连卞翊臣这般文人都能察觉到他勃发的杀意,可在下一瞬他又冷静了下来,转而朝宫里走。
杀人不急这一时,可东方银玥的生辰再有一个时辰,便是真的过去了。
见白容匆匆往宫里跑,卞翊臣愣在雨水中,宫门处有人特来送伞,他摆了摆手,只盯着白容离去的背影。
一场春夜雨,浇醒痴人梦。
但这世上,还有人沉于睡梦中。
东方银玥的确喝多了,她头脑昏沉,侧倚在星祈宫的寝殿榻上,闭目养神,并未睡着。
宫人们端来了醒酒汤,她不愿喝,只让他们再泡一壶雨山枫。
带着些微苦涩味道的雨山枫被人端了上来,加上潮气,湿漉漉的春寒靠近,东方银玥眉头微皱,缓慢睁开了眼。
见到少年的那一瞬她有些愣神,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但又觉得可笑,东方银玥自认她对白容的感情还没到能思念出幻觉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