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算什麽?”
“過年都沒見過一面的人,一生病倒是想起你這個朋友來了,整天就知道借錢,借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見他還過,他想活關我們什麽事,他生病又不是因為我,他怎麽不死呢?”
“爸,現在是多少年了,你相信有人串門連一百塊的壓歲錢都給不起?給不起他串什麽門呢,年年用幾個雞蛋從你這裏換幾千壓歲錢走,都不臉紅一下的嗎?你的錢是地上撿的嗎?他家就剩一個老人和孩子?笑死了,那是你媽嗎你管那麽多?”
她從小就是個遠近聞名的怪胎,在所有人的眼裏,她的脾氣古怪又孤僻。
不僅如此,她還冷漠,小氣,斤斤計較。
對于她不認識的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眨一下眼。
哪怕哪些人是她名義上的親人。
她也看不上那個被她稱作父親的男人。
濫好人,好面子,擺闊氣,窮講義氣,總是勸她大度點大度點。
明明家裏還欠着債,只要別人找上他,透露出一二分的窘迫,就會掏出錢來幫助別人。
好像他在家裏這些親戚裏混的最好,就活該被這樣索求無度。
她煩透了這些所謂的人情往來。
而這種情緒在男人掙脫她的手,一意孤行沖進火場救人的時候達到了巅峰。
“你是不是有病?火是你放的嗎?裏面的人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就是個beta!最沒用的beta!你進去能做什麽?讓他們被燒死好了!”
“他抛棄了我,這麽多年後,還要……還要來否定我。”葵翎嗓音沙啞,眼裏沁出恨意,“他怎麽不死在當年,為什麽偏偏要死在我手上?”
“贖罪?給他報仇就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多的他什麽都別想。”
說是報仇,但其實罪魁禍首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命令是葵翎自己下的,沒有狡辯的餘地。
滿身罪孽,血債累累,更沒有好說的。
葵翎閉上眼,眼睫沉沉,淚水沿着眼角滑下,濡濕了鬓角。
林澗抽出槍來,素白手指穩穩扣住扳機,抵在葵翎太陽穴,神情和語氣依舊是平和的,“這次不會給你們逃跑的機會了。”
葵翎清楚自己已經走到終點了,就算逃跑也沒用,幹脆放棄抵抗,顫巍巍笑起來,讓自己死的不那麽狼狽。
她嘆息,神情是全然超脫的釋然,“上一次逃跑的不是你們嗎?是我們不該給你逃跑的機會。”
林澗道:“不是欺負未成年,就是二打一,還好意思說這話?”
葵翎死到臨頭,無所謂這點口頭輸贏,但她有一件事還是好奇的:
“林澗,你既然認出了我,就應該知道,我遲早會找上那落迦,到那時候,你就不用搞出這種陣仗,輕而易舉就能把我和那落迦一網打盡,三個多月你都等了,為什麽你突然就等不及了?”
林澗:“知道了有什麽用嗎?”
“其實我有件事也沒騙你,”葵翎幽幽嘆口氣,這瞬間她仿佛又變回了昔日基地裏懶洋洋對着隊友和同僚冷嘲熱諷的那個葵翎,“我是真的蠻喜歡漂亮男生的,你說我以前老躲着你,其實那都是被逼無奈,怕被你發現,結果千藏萬藏還是沒藏住,現在快死了,還不能親近親近你嗎?”
其實就是好奇。
林澗平淡地說:“這話聽起來像是準備轉移我注意力然後伺機給我一刀。”
葵翎:“……我都這樣了,怎麽給你一刀?”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林澗沒放松抵着她的槍口。
葵翎:“你說。”
林澗說:“四年前,你去過萬森星嗎?”
葵翎意識到他想問什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