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持剑冲向前面的坊门,佛子开路,奉玄断后。佛子的剑术异常凌厉,格外适合杀人,挑、刺、劈、砍,手腕翻转之间,剑下已经清出一条血路。
不过片刻,佛子和奉玄闯进了一片漆黑的沦陷里坊,进入后立刻寻找开着的门,冲进一家三进的宅邸,穿过层层院落,到无路可走时,奉玄踹倒一只狂尸,顺势翻起,反踩门柱借力跃上了屋顶,瞬间将追在身后的尸群甩在了身下。佛子随后也跳到了房顶上。
前路不通,屋下得尸群一时无路可走。
奉玄和佛子像猫一般借着屋顶和围墙行走,离开了尸群。行走之间,忽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猫叫。
奉玄和佛子停下了步子,奉玄不确定地说:“是猫……?”
佛子说:“有些像。”
那叫声又传了过来,在黑暗里像是奶猫的叫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哭。不是猫,活着的……能是什么呢,真的活着吗。风吹过奉玄的发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灯笼被用来打了狗,奉玄和佛子只能借着天光照亮。里坊中没有丝毫火光,叫声出现得诡异,就在他们二人附近的屋子里。
奉玄说出了一个令自己头皮发麻的猜测:“是婴儿。”
他听过这样的叫声,在广宗郡外,他和隐微药师顺着这样的声音找到了一户人家。正给孩子哺乳的妇人被染了尸疫的丈夫咬死在床上,婴儿染了尸疫,也变得浑身青紫,他还没长出牙来,却学会了吃人,死死啃着母亲的身体,因为啃不出血发出了细细的哭声。
佛子问:“去找吗?”
“为什么?”
“你说是婴儿,我们应当救他。”
一个正常的婴儿,或许不该还有力气哭出来。奉玄问:“如果他染了尸疫呢。”
佛子冷淡地说:“杀他。”
奉玄依旧犹豫,“如果不是婴儿呢?”
“吾友,将一条性命视为赌注,只用于一场猜测,没有益处。如果你我可以救他,应当去救。如果他该死,就让他死。”
奉玄因为佛子的话下了决心,“好,如果我们能下去,就下去看看。”
那似是婴儿之物声音细小,哭得也断断续续,佛子和奉玄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找到了一处院落。院落锁着门,血腥气很重。狂尸的血与活人的血的气味稍有不同,尸血带有酸苦气,院中的血腥气中混入了尸血的味道。
佛子跳下去,轻推屋门。
屋门锁着。
佛子和奉玄看向对方,知道门后一定有些古怪。奉玄敲了门,道:“屋中有人的话,开门吧,我们是活人。”
屋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擦着地面向着门口靠近。
佛子握住了剑柄。
门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气息微弱,“破门吧,我没力气。”
会说话。是活人。
奉玄踹开了屋门,借着天光,他看见一个女人趴在地上,身后拖出一条血痕。
“孩子……在床上。”
奉玄要去扶地上的女人,忽然发现她肋下插着一把匕首。他不敢乱动对方,跪在地上,轻轻扶起对方的上身。
“我活不久了,救孩子。”
佛子去床边寻找她的孩子。
奉玄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他怀中的女人已经气若游丝,拼着一口气去抓奉玄的手,疼得双眉紧簇,喃喃重复道:“救孩子……”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救他。”
“谢谢……”
奉玄察觉怀中的女人渐渐没了呼吸,握紧她的手唤了两声,“夫人、夫人。”
“我累了……家仆叛乱,我丈夫,死了。”女人用尽最后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