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二人骑着马,周围随侍竟有十多人,这些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何时跟上的,竟没有人看见。
十多个黑衣人,只在章兆康眼前出现了几个瞬息,就一个闪身又不见了,李南落不解释,章兆康也不好追问,眼神里就带了几分疑虑。
“他要害你们,一个手指就够了。”夜苍穹半眯着眼,“好意”提醒,缰绳在手掌里轻轻拍打。
章兆康不禁苦笑,谁说不是呢,他疑东疑西,根本没用,“习惯了,为将者,为了手下儿郎的性命,不得不仔细些,大家都想活下去不是?”他苦笑。
李南落却没有看他,眼神从他身上掠了过去,一直落到队伍里,队伍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可李南落的眼神还是很准确地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那人没有走出来,也没有让周遭的人发现异样,李南落的心情有些复杂,对于南宫的存在……哪怕曾经冷着脸说话过,也依然无法改变他曾经在他幼时,保护他、陪伴他的事实。
于是他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他不打算解释影子卫的事,也不想停留过久,阿玲的夫君还陷在邺城里,既然要去,自然越早越好,晚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
章兆康点点头,准备忽略那个背着长剑,一看就不太好惹的剑客,他就跟在李南落和夜苍穹的身后,说是剑客,看着却又像个刺客,脸上是长时间躲藏于黑暗中的那种苍白。
队伍继续前行,哪怕走最近的路,到邺城怎么都要月余,山高路远,谁都不想耽搁,冬日里行军,最怕的就是粮草不足,冬衣不暖,兵器不利。
冬日怕冷,兵士们都要吃得多些,马匹嚼用也损耗很大,又不像春日里,还有现成的草可以给马吃用,其次就是冬衣,御寒之物,要是偷工减料,别说打仗,路上就能把人冻死。
再一个,就是兵器,天干物燥,兵刃也容易发脆,要是兵器不好,与敌方劈砍一下就断了,还怎么打仗,怎么活命?
这几点是章兆康最为注意的,这一次出兵,每一样东西他都过问过,难得的是,陛下还都应允了,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东野侯的原因。
正在营地里对着篝火,查看近日消耗情况,章兆康想到这里,就抬头望向一个没有任何标识,却谁也不会胡乱靠近的帐篷。
“将军,你说东野侯是怎么做到的,那个帐篷周围,只要一有人靠近,就会出现幻觉,还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就是东野侯的妖力?”他的亲卫对着火堆搓着手,手里捧着一碗糊糊,还有一个发硬的饼子。
章兆康手里是同样的东西,他把饼子掰下来一块,在糊糊里泡了一下,塞到嘴里,拿着饼子的那个手朝帐篷右侧指了指,“你看那东西,我前些天就发现了,它在侯爷的狐裘上趴着,要不是动了一下,谁也留意不到竟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一只皮毛雪白,眼睛发红的狐狸蹲在帐篷右侧,把身子团成了一团,好似怕冷,尾巴都蜷缩起来,一双绯红色的眼睛映着火光,眼底的火苗不住跳动。
“这东西?!”亲卫一口饼子险些噎在喉咙口,咳嗽了几声,“莫非是狐妖?!”
“能叫大妖师驱策的,不是妖物还能是什么?”章兆康到底是个做将军的,观察入微,低声说道:“侯爷大人这是让妖物给咱们当守卫呢,守住了他的帐篷,不也等于守住了咱们营地?妖物都是精怪,要是有个什么异动,我们也就不怕了。”
亲卫点头,心存感激,咽下嘴里的干粮,脸上映了一片篝火的红光,“侯爷大人还是厉害,有他在,我们这次一定能少些伤亡。”
精怪?你才精怪!你全家都是精怪!不远处的小九听了二人对话,磨了磨尖牙,堂堂大妖竟被两个人类当做山野妖精那般低等之物,真是气煞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