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穿胸而过,当场死亡。
我不是不怕的。
那段时间,我每晚做梦,都能看到养父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死死地瞪着我。
无数次,我在尖叫声中惊醒,喘着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可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我:姜妙,你解脱了。
你得救了。
然而,养父死后的第二个月,席渊出现了。
他自称是我哥哥,把我领回了席家。
后来……
后来呢?
「后来,我好像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我哥哥。」
我喃喃着,晃了晃手里的半杯酒,身边的钟以年已经伸出手来,把酒杯拿了下来:
「姐姐,你喝醉了。」
望着他灼热又担忧的目光,我翘起唇角,把本就只有一条细细肩带的长裙,又往下拉了拉。
钟以年险些拿不稳酒杯,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越发喑哑:「姐姐……」
「钟以年。」我扑在他怀里,拿下巴蹭了蹭他胸口。
钟以年静默片刻,忽然捧着我的脸,落下一个很温柔的吻。
「姐姐,要记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喊我停。」
他开口时神情自然,似乎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我却猛然一怔,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我和席渊之间,那么多次。
他一次都没安慰过我,只会在意乱情迷时,对着我一声又一声喊伏月的名字。
察觉到我哭了,钟以年一下就慌了神,停住动作,一点点吻干净我脸上的泪水。
「姜妙。」他好像很少叫我名字,可每一次叫时,声音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不愿意,我们就不继续了。」
「可你别哭。」
停顿了很久,他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在我耳畔认真道:「我喜欢你。」
我并非怯懦的,无能的。
只是偏偏执拗又脆弱。
很久之前,席渊敲开了我的心门。
他擅长玩弄手段,故意用零星的温暖把我的心勾过去,让我恍惚间错觉那就是爱。
可整整六年。
他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一次喜欢。
连演戏都没有过。
我这一生,听过的唯一一句喜欢,来自钟以年。
我和钟以年,到底没能继续下去。
到最后,困意袭来,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到钟以年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我脸上的泪痕,抱我去洗了澡,又替我换上睡衣,把我放在床上。
关灯前,他俯下身,在我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晚安。」
5
我跟钟以年提出,想去钟衡的公司上班。
原本我的计划,是借着喝醉跟钟以年撒撒娇,再提出这个请求。
我甚至连借口和台词都想好了,但一个字也没用上。
钟以年什么也没问,只是乖顺地点头:「好,先吃早饭,吃完我带你过去。」
他把黄澄澄的煎蛋推到我面前,又耐心地往烤好的面包片上涂花生酱。
做这一切时,钟以年微微抿着嘴唇,眼神认真,看上去格外令人心动。
我下意识又想起昨晚,他在我耳边万分认真说出来的那句「我喜欢你」。
哪怕只是在我伤心时的安抚,并非真心实意,却也已经弥足珍贵。
吃过早餐,他下楼开车,我这才发现之前那辆兰博基尼不见了。
他开的,是一辆价格十分亲民的代步车。
在我的询问之下,钟以年可怜兮兮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