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师父吗?”
那小师弟一直在怂恿师兄去查看院中情况,怎么敢自己出门去叫醒师父,更何况师父那间屋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被师父打死,和被那东西吃掉,他不知道哪个死法才是不痛苦的那个,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夜夜噩梦,梦中有些无法描述的怪物,在他脑中喃喃低语着,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小师弟呜呜咽咽的,似乎在软倒在了屋内。
那师兄外强中干地骂了他几句,自己也不敢踏出屋门一步,连探出窗口的头都慢慢缩回了房内,似乎院中真的有什么极为、极为可怖的存在。
周灵与白狰的注意力,也随着那两个小道士的话语,转向了他们的脚下。
扑通扑通、扑通。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不对,不是“什么东西”,是“好多东西”。
扑通、扑通扑通。
许多个东西在一起在周灵的脚下跳动着,欢快地叫嚣着。
——血肉,新鲜的血肉。
阻拦他们的东西暂时削弱了,他们迟疑了片刻,纠缠在一块儿,无声地呐喊着、喟叹着,挤挤挨挨地想要从桎梏中逃脱,一团团似乎有实质又似乎是虚妄的东西,一次一次地尝试着。
周灵略微迟疑之下,似乎有什么诡谲黏腻的几乎凝结成水滴的东西,飞快地、狡猾地沿着溢出屋门的恐惧,进入了弱小者的脑中。
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小师弟倏地怔忪在房中,双眼发直。
半响,他毫不在意喉咙地、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地、从嘴中涌出了一声尖叫。
周灵与白狰,透过假山中间镂空,看到了那位可怜的血肉,那小屋中蜡烛的火苗在不住地摇晃着,将小师弟的身影投射的成扭曲的巨大,他的嘴长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从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尖叫声。
刺耳又诡异,在这寂静的夜中更显得恐怖。
他的师兄瘫软在地,似乎已经失去了逃脱的能力,只能缩在房间的一角,瑟瑟地发着抖。
这动静终于将最大的那间房中的人叫唤出来了,一个松松垮垮披着衣服,散着头发,趿拉着鞋的中年道士举着油灯,皱着眉头,走到了两位小道士缩在的房间外,似乎完全不畏惧院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
他推开那间房,顶着非人般地叫声,将油灯靠近小师弟的大嘴细细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啧了一声,朝着已经害怕到无法动弹的师兄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师兄接过后,手忙脚乱地塞进了嘴里,而后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那中年道士看着他道:“现在可好了?”
师兄连忙点点头。
中年道士又看了一眼仍在尖叫的小师弟,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咔嚓一声,那尖叫声戛然而止,小师弟长大到扭曲的嘴也随即合上了,即便离着一段距离,周灵二人也仍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