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问了逾距的问题,但她没做声。
她把眼睛瞪的更大了些,让自己看起来更懵懂,蒋俞白果然也信以为真,以为她没察觉到他的疏离。
人长大是会变的,哪怕是曾经最亲密的朋友,也会变得疏远,更何况他们曾经也远没有到达“亲密”的程度。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没感觉到他的防备,是不希望他有种她“长大了,已经懂得很多事”的感觉。
从很多个层面来说,陶竹都不希望和蒋俞白疏远,更不希望被他防备。
幸好初识年少,她有一道天然的信任优势,装起傻来更容易获取信任。
为了进一步达成扮猪吃老虎的目的,陶竹故意问了一个蠢问题:“俞白哥,你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好多外国人?”
蒋俞白单手抄兜,垂着眼皮睨了她一眼:“在那,我才是外国人。”
呃……
好像也是。
说话间,两人走到餐厅外面,除了刚到北京的那天晚上陶竹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吃了晚饭之外,其他时候她都没来过这里,她看了一眼蒋俞白的神色,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却仍主动说:“俞白哥我回去吃饭了。”
“嗯?”蒋俞白前脚迈进餐厅,后脚站定,扫了一眼餐厅,“在这吃吧。”
陶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刚才连琴都顾不得放回房间跟着他,就是为了自然地跟着他一起吃饭,但到了此刻,她却又问:“可以吗?”
细胳膊细腿的,浑身没二两肉,蒋俞白看了眼满桌的菜:“不差你这几口饭。”
时隔一个月,陶竹又一次坐在餐厅里。
刚好这次许婉楼不在,除了他们俩就还有蒋禾,环境对陶竹来说更放松。
人来齐,蒋禾不等人张罗就动上了筷子,看见陶竹他不多问,只看向蒋俞白:“她是?”
一起吃饭那天他见过,看来是没往心里去,蒋俞白懒得搭理他。
蒋禾也不自找没趣,见蒋俞白不说话,接着吃饭。
蒋俞白让人给陶竹准备了一副碗筷,想着她胆儿小,提前说了声:“今儿家里没别人,你不用拘着,随便吃。”
陶竹眼睛直溜溜盯着满桌的菜,没过脑子:“哦。”
“就跟你以前一样。”
这句话引走了陶竹的注意力,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自己碗里:“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
蒋俞白微微侧开头,像想起什么似的,忽地笑了:“记得,每次吃饭都跟刚掏猪似的。”
我靠!
陶竹差点站起来,条件反射似的:“死鱼肚白!”
蒋俞白没接话,餐厅忽然安静下来。
他没像以前那样跟她开玩笑,人就那么懒懒地往后椅子上一靠,视线慢悠悠地落在餐盘上。
倒是蒋禾,饭都顾不上吃了,满眼震惊地看向陶竹。
他了解蒋俞白,他那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儿,但实际上他那人的脾气真说不上多好,刚才那种外号,蒋禾敢说,敢当他面叫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第二个。
在诡异的沉默氛围里,陶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蒋俞白。
现在的他就算叫了年少时的外号,也不代表她能像以前一样,用同样的话反击。
陶竹绷直了后背贴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蒋禾也没动,眼神在蒋俞白和陶竹之间游离。
房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餐厅金碧辉煌的光影都是静止的。
彼此之间紧绷的情绪,仿佛是一根紧绷着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在陶竹犹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