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但祈夭自认眼界小,有太多新事物等着他学习。
比如艾奥这经过改装的吉普车。
这车比来时祈夭搭坐的车好了不止一个档次,除去一开始发动时有些震感,行驶过程中完全平稳,如果不看窗外,甚至感觉不出它在前进。
祈夭下意识想听听零件发出什么声,但车里吵吵嚷嚷,空气没机会冷下来。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排队入城的时候,身后的异乡人也是这样彼此笑闹打趣。排队的时间对祈夭来说太长,但对他们似乎还不够用,没聊尽兴。
只是奇怪,祈夭这临时小队里的成员大部分都是首次相见,并不是老相识。
趁着聊天间隙,祈夭浅笑道:“怪不得让盾哥当领头的,古道热肠,刚见面就能聊出花来。”
“害,大部分人也只能遇见一次嘛。”艾奥舔舔下唇,又干又白,跟旱裂的地皮一样,“没时间给你害羞,人和人错过了就难再见了。”
祈夭接话:“怎么说?”
“干我们这行的大多都是孤狼,遇不遇见全凭运气。噢,错了,这俩小机器人儿除外。”
艾奥又乐呵几声,祈夭听出来其中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洒脱。
地球脐带联盟成员只在乎利益,统一“唯利是图”的信条让他们不分谁高尚谁低贱。即使相互心里都明白做不成真朋友,也不妨碍做暂时的狐朋狗友。
没皮没脸搭个伴,对谁都好。
这酒厂大院算不上市中心,离郊区近,车子快速驶离海城,彩光霓虹赶不及车轮。
出城比进城容易得多,祈夭那时正侧头看着窗外的贫民窟,眼前突然一片黑,等亮过来再回望就只剩下一堵熟悉的高墙——海城的城墙。
“出城跟窜稀一样通畅”,夏威尔这样评价。
冬青闻言咳嗽起来,机械体不用清嗓子,“咳咳”声只剩下警告的作用。
夏威尔撇嘴,打消继续恶心别人的壮志。
冬青显然已经习惯看他摆脸色,心情没受到任何影响,转而跟祈夭搭话:
“祈夭,你为什么只戴右边一只手套?”
祈夭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夏威尔率先“贴心”地给出答案:
“忘了吗?人类左手有连接器,戴了手套线路就抽不出来了。”他啧啧几声,“人家可是骇客,靠这玩意儿吃饭的。”
冬青的语气波澜不惊:“这个接口完全可以用接入舱上位代替。”
“你管他呢?说不定祈夭习惯了,人家爱用啥用啥。”
夏威尔语速逐渐加快,机关枪一样叭叭出来,“要我说,你真该请请缓存了,该忘的事不忘,不该忘的事全扔脑后了,哪能这样!噢靠——完了完了,基础维修这些事应该在城内办完的,现在出来了,到哪去找维修点啊……”
祈夭瞥了眼夏威尔,清缓存又不是什么急事,这话说得跟他再也不回海城了一样。
他们不是祈夭,家不在郊域。像冬青、夏威尔这种品质的仿生机器,方圆百里,只有海城的技术和财力能够轻松产出。
“……”冬青顿了顿,理性评价,“夏威尔,你太紧绷了。”
事实确实如此,出了城门后,夏威尔明显躁动起来,像只离水的,四处蹦哒的蛙。
冬青继续道:“这并不利于任务执行,我想你最好暂时把情感芯片摘离。”
隔着祈夭,冬青望着夏威尔,夏威尔望着窗外,车辆后排没人再说话,气氛微妙而尴尬。
前排,唐忆安忽然一笑,撩动长发,啧啧称奇:
“第一次看见俩机器人有来有往地打情骂俏,跟小情侣似的。”
冬青张口,话还没吐出来,夏威尔争着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