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忐忑了一天，江月笙开会出来，脸色比昨天还要憔悴。

上了车，江月笙靠在后座椅上，一把揪住心脏处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回事，从醒来开始，心里一直发着堵，又像是被什么狠狠揪着，又痛又透不过气。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心想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让沈雁开车回酒店。

路上，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太阳穴附近突突直跳。他拿出手机，看到自己昨天的通话记录，情绪越来越躁。鬼使神差地，他又拨了过去，无意外的，白滢还是关机。他皱紧眉，按在心底的压抑就像一颗炸弹，随着一分一秒愈发膨胀。他终忍不住，吩咐沈雁：“去查白滢现在做什么。”

沈雁开车的手顿了顿，前方路口转弯，差点撞上对向车道的来车。

他及时踩了刹车，调整方向。

“江先生……”他紧张吞咽了下喉咙，不知道该怎么说，言语斟酌，“乔都那边来的消息，有艘前往渡山的邮轮沉没了。”

江月笙下颌线崩紧：“我让你查白滢。”之后他愣了愣，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渡山，他父亲的墓就在渡山。

白滢知道了那件事，她难道……

沈雁把车在路边停下，他跟江月笙说：“邮轮沉没，现在只救起十几个人，其他的都还没有消息。夫人，当时就在那艘邮轮上。”

第171章

江月笙连夜赶回，脸色苍白地站在渡口。

白诚松也来这儿转了两圈，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浮在海面上的遇难者遗体一具一具地抬上来，江月笙全部神经都绷着，他派出私人搜救队去海上寻人，倒是找到两个生还者，唯独没有白滢的消息。

紧急搜救七十二小时后，船体开始扶正，这意味着船中已无生命迹象。

船体出水后，大量遗体打捞上岸。

这是前往渡山的第一班邮轮，当时时间尚早，没有满员，但遇难人数仍然很多。

江月笙从回来到现在都没合眼，事情太大，全乔都沸沸扬扬，自然也瞒不了老宅那边。

江老夫人得知情况，当即就病倒了。她让陈妈过来叮嘱沈雁，让沈雁找机会开导江月笙。她知道两人分开，江月笙心里是不情愿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担心江月笙会受不了。

沈雁在附近安排了地方，带江月笙过去休息。

江月笙一闭上眼，没几分钟就惊醒，反反复复，神经脆弱。

他时不时向沈雁问起渡口那边的情况，才回来两个小时，就又跑去现场等着。

“她水性很好的，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去找她。派出去的人搜寻的结果怎么样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在找人？要是去晚了，她一定会跟我置气！”

江月笙很固执，可这会儿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再找不到白滢，他会发疯！

沈雁目光闪躲，咬咬牙低声说：“就算水性再好，五天过去了，体力也早就消耗光了。江先生，夫人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五天……竟然已经五天了。

江月笙想起自己之前坠海的那次，他当时身体达到极限，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运气好，早就已经死了。

白滢身体弱，绝没有那么多力气等上五天。那也许……也许她也被人救了呢？

事件发生后，遇难者家属纷纷赶赴事发水域悼念。

没找到的那些，被列入了失踪名单。

再后来，那边打捞起一些被鱼群撕咬过的人体残骸，送去了化验。

DNA对比结果出来，有部分是属于白滢的。

白滢死了，死无全尸。

这是百分百确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