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笙皱了皱眉:“昨天复查的时候不是说已经差不多愈合了。”
程雪说:“你昨天陪我去的时候,医生是这样说的。可是刚才我去取报告,怕白滢久等,就走得有些急……”
没听她说完,白滢便扭头走了。
白滢走得很快,江月笙想追,又不能把程雪一个人落在后面,只能陪着程雪慢慢走。
程雪走一步抖一下,最后可怜的说:“月笙,伤口越来越疼了,我不敢动。”
江月笙看了眼已经等在车边、背对他们的白滢,心里又急又气。
“你应该把你的宝贝轮椅带过来,省得这么多事。”他不耐地抱起程雪,“我只带你到车边,到时候你自己进去。”
“嗯。”程雪点点头,手圈住他的脖子,靠近他。
江月笙盯着白滢的背影,心理默念她别转过来,一边加快脚步。
到了离车不远的地方,他正想把程雪放下来,程雪开口说:“好了月笙,不用抱我了,我自己能走。”
在她说话间,白滢听到声音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人脸上。
江月笙呆住了,一时之间竟忘记把怀里的人放下。
程雪抿了抿唇,主动下来,淡淡扫了眼白滢,然后从江月笙大衣口袋拿出车钥匙开锁,钻进后座。
白滢拉开后座车门,江月笙大步上来,“砰”一下关上,让她去副驾驶。
他当心着白滢手上的伤,不敢拉扯太过,但白滢冷着脸,始终不肯听他。
“别闹腾了行吗?能不能让我好好出个差,搞得我每天心情都很差,你这样还不如不来!”
风中模糊着他的话,白滢也无心去听他说什么。
也知道不是好话。
她不与江月笙争了,转头看向路边停着的出租车。
看出她的意图,江月笙烦躁起来,把她塞进了后座。
车里,程雪刚才默默看着外面的一幕,在江月笙关上门绕到驾驶座这一侧时,她对白滢说:“你还挺心机的,就这么享受他哄你的感觉么。”
白滢跟程雪之间隔了好大一个距离,安静的车厢里,那些话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江月笙拉开前面车门进来,程雪不再作声响。
路上,三人不说一话,气氛沉默着。
白滢扭头看着窗外,程雪则静静观察着白滢那双手。
嗯,多漂亮的手啊,以后作不了画了,多可惜。
程雪遥想当年,她也喜欢画画,才在江家老宅遇到了白滢。
如果那时候没有白滢只有江月笙,后来的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她是老宅的客,白滢也是,凭什么人人对白滢那么好,对她却那么陌生。
还有白滢的那些画,她一点都不觉得好,所以常常伪装建议说些打击人的话。没想到白滢是个单细胞,根本听不懂她的讽刺,反而越画越努力,长进颇快……如今,听说还有出版社找来约稿,真是好运气。
程雪心里不平衡,如果不是在医院耗费了几年,这些好处哪有白滢的份?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白滢的这只手,多半是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一个连笔都拿不起来的画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没错,她废了白滢的手,灭了白滢心中向往的光。
她要白滢跟她一样,永远没资格触碰自己的梦想!
曾几何时,她跟白滢是一样的,也想成为努力成为画家。
可是,所有人都不支持她,说画画赚不到钱,是最没用的东西。她去老宅写生,完全是为了避开她那些家人偷偷画画。后来有一天,他们还是发现了她藏起来的画笔,把她的绘画工具全毁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