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被拥护惯了,不甘屈于人下罢了。
康王知其野心,因此给她画了一张漂亮的网,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这个谎言里,不敢相信自己曾经选错了人。
那宝石还是被磨平了棱角,光亮不再,最后就连本心都不记得了。
可她们还是不忍将这些告诉她。
一个曾经满怀善意之人,若是知道自己过去用来治病救人的药,被身边最信任的人用来制成毒药,害人无数,当是痛苦至极。
可如今这些真相,终是被人残忍的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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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子率兵入关以来,以同州和蒲州为首的七个叛州便开始集结兵马,不少州县纷纷从百姓征兵,引得百姓四散而逃,官道拥堵,饿殍无数。
随后双方于同州边境交战一场,然而叛军有不少临时从百姓中征来的兵力,士气不振,军心涣散,很快便败下阵来。
康王节节败退,只好调动京中剩余的兵力支援。
然而京中之师此前有不少被二皇子调往西境,援军到来还要多几日,只能先带兵退守蒲州。
因着康王撤退了大部分兵力,北境大军入同州便顺利许多,途中仍有余兵负隅顽抗,然而多地百姓积怨已深,见父母官执意开战,竟是将衙门围了,将县令绑去送予北境大军,主动打开城门迎接。
沈轩入城便下令,之后凡过一州,严禁烧杀劫掠,军队借宿驻扎皆需征得附近百姓同意。各县百姓见状纷纷效仿投诚,很快同州便被稳住,随后铁骑一路平乱,直向蒲州而去。
而蒲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唐家军自宣帝之乱后一直驻守在此,兵力雄厚。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皆按兵不动,各自等待援军支援。
然而不知为何,本该远在京城的康王妃忽然派人前去蒲州,给唐家领兵的大公子递去一封信,收回了之前交给康王的兵符。
康王得到消息,带着亲兵连夜从蒲州离开,如今不知去向。
京城仍旧一片死寂,如今虽是大局已定,然而皇室之人仍旧没有消息,李家把持着朝政,并未放权。
而之前被派去支援的大军尚未归朝,如今京师只留一批金吾卫驻守,整个俨然已经成了一座空壳。
叛军主帅不战而逃,蒲州之军归顺太子,关内叛州知晓大势已去,纷纷投诚。
随后北境之师畅通无阻,一路直向京城而去。
不过数日便打开京畿周边县城的大门,势如破竹,直逼长安。
兵临京城,叛军在瞭望台远远望见乌压压的铁骑扬尘而来,竟直接弃了城门。
叛军变成流匪,身穿大黎兵甲的士卒挥舞长刀,竟是将冷冰的利刃对准了京中百姓,闯入商铺宅门,烧杀劫掠,杀红了眼,露出最丑陋的獠牙。
一时间惨叫求救声不绝于耳,京城世家纷纷聚集府中护卫,死死抵住府门,以求保全自家。
沈轩率军入城,看到的便是京城火光冲天,刀刃相接,百姓四处逃窜的景象。
长枪挥舞,将街上的叛军生生挑起,救下一对母子,沈轩扫了一眼,眸光带了些凌厉愤然,而后迅速冷静下来,命徐副将带人平乱,马蹄踏过往日繁华的东巷,随太子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仍是如同往日般肃穆冷清,将高墙外惨绝人寰的景象隔绝开来。
卫明姝待在冷宫内数日,她试图过联系外面的人,只可惜这院外把守之人皆是康王亲信,此事颇难成事。
这皇宫其他人怕也是被禁足在了宫中,这么多日,偌大个皇宫,也不曾有外人来主动找过她。
只能待在宫里另想办法。
又接连待了七八日,直到今日清晨,门外却忽然没了往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