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这很有可能是应激性精神病发作。
乔山温从来都不健康,她死去的母亲也不健康,所以才会那么敏感,这么害怕。
这让闻洛更加难以想象,可能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黑点有多大,当时对她说的那些狠话究竟给她带来了多少痛苦与噩梦?
可以剔除吗?
可以不再做噩梦了吗?
“洛洛啊。”林涧说:“其实山温心里有很重的心结。”
闻洛不觉得意外,眼中染上了莫名的难过,“是她告诉你的吗?”
“没有。”林涧说:“我猜的。”
闻洛微愣,“猜的?”
“不是山温告诉你的吗?”前一秒闻洛还在难过:乔山温有心结愿意跟林涧说,不愿意跟她说。
“山温没有告诉我。”
林涧笑了笑说:“这很难猜吗?”
这一点也不难猜,像林涧这样聪明的狐狸,当然是什么也难逃她的眼睛。可就算不是乔山温亲口找她诉苦,闻洛仍然知道得要比她晚。
要晚得多了。
“她醒来了,你们得好好沟通,有问题要赶紧说开了,商量商量怎么解决,不要猜来猜去的。”
“还有,她都这样儿了,你得让着她些。”
闻洛:“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要让着女朋友,她们……现在还没有分手。闻洛在心里强硬地想。
“如果她要去治病,你会让她治病吗?”
闻洛不解林涧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当然会让山温去治病,她当然希望乔山温能好啊。
于是闻洛回答得毫不犹豫。
林涧不置可否。
话音刚落不久,病床上的女人动了动,眉头紧皱,嘴里冒出急促恐慌的呓语——她做噩梦了。
闻洛激动地站起来,下意识想去安抚她,迈出脚步又顿住。她想到了什么,开始踌躇,片刻后叮嘱林涧哄哄她,自己倒找理由起身出去。
闻洛并不能安抚到她,并不能为她驱赶噩梦,闻洛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乔山温现在最想要的是她的师姐林涧吧,林涧这么会哄人。闻洛垂头丧气地站在门边想。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现在就是乔山温的噩梦,山温刚醒来情绪是不是会不稳定,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会让她变得更糟糕。
想到这种可能性,闻洛难过沮丧得不行,难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对自己有这般大的阴影,想到自己女朋友正在被别人哄,想掉眼泪。
爱人总是在自卑、自责。
把自己赶到了外面,闻洛仍然很在乎她,牵挂她,想能听她的声音,努力凑近门边想听清谈话,意料之外,房门忽然被推开。
林涧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闻洛疑惑:“你出来干嘛?”
林涧说:“山温在叫你的名字,我帮她出来找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闻洛一怔,心中燃起雀跃,又怕是林涧自作主张,“真的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