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春天来得晚,闻洛生日快要到来才开始冰雪消融。
她生在四月,她这个人也很像四月,如四月一般春风和煦。她还是热烈的白羊座,永远张扬明媚,被簇拥在热闹之中。
而这年她的十九岁生日,只有她和小姑两个人在异国他乡。
偌大的别墅,她们俩围着一个小蛋糕,蛋糕上插着九根蜡烛,苏遥哑着嗓子给她唱完生日歌,闻洛闭上眼睛许愿。许完愿睁开眼,烛光之下,面前面容消瘦的女人掩面流泪,一下子,悲伤溢满了整间屋子。
闻洛最看不得的就是她哭了。
苏遥她很少流眼泪,就算从小就知道自己随时死掉,她也永远都是那副活泼开朗的样子,用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在治愈一切。
她都这样儿了,什么事儿能让她哭啊,就连苏遥也会哭的话,那件事一定让她束手无策,难过到极点。
就因为她总是笑,连她也悲观的话,闻洛会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苏遥,你别哭啊。”
闻洛抽出纸巾,捧着她的脸轻轻帮她擦眼泪,心却一抖。
每一次细看她的脸闻洛都会心惊。
美丽容颜在病魔之下一点点褪色,就像她流逝的生命,命运对她毫不留情。
闻洛也不住泪水溢满眼眶,声音哽咽:“你好晦气啊,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哭什么哭嘛。”
“对不起……”苏遥吸了吸鼻子,朝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调柔和又自责:“就是觉得,把洛洛给拖累了,过生日朋友都不在身边,洛洛你是不是觉得好没意思啊。”
“哪没意思了啊,你可别替我觉得没意思,”闻洛含泪一笑:“小姑,要我选的话,我愿意一辈子都只过只有你陪在身边的生日。”
“比有多少朋友陪在身边都要开心啊,只要你在就好了,真的。”
——只要你在就好了。
闻洛真的很会安慰人啊,可是苏遥怎么越听越心酸呢?
她擦了擦泪珠,再一次明知故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闻洛吸了吸鼻子,小声训斥道:“你不懂规矩啊,干嘛要问这种问题,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
苏遥拿过水果刀,切了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瓣有草莓的蛋糕,将一整颗草莓喂进闻洛嘴里,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眼睛弯着雾气氤氲的笑意:“那,祝我们宝贝洛洛,美梦成真。”
苏遥怎么会不知道,她小侄女的生日愿望一定是:小姑手术顺利,长命百岁。
十几年了,从知道她生病开始,闻洛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啊,从没有变过。
只是今年,变得更小心翼翼了。
她一向叛逆不羁,不按常理出牌,从来都不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这种被老天掌控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