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面如冰霜,又牵起她,“你今夜喝醉了说胡话,朕当做什么都有没听见。”
明明如此纤柔的人,他牵不动她,是他的步子太沉了,萧铎拦腰将人抱起往内室走去。
一陷入软绵的被褥,郁灵便乖顺了,闭上眼眸。
华贵而昏暗的寝宫里,萧铎直起腰身,冷漠地打量着少女的睡颜,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心潮。
“娴妃,你为朕挡过刀你忘记了么?”
啊?
郁灵闭着眼眸道,“什么挡刀,我那是想逃跑,结果被贼人从身后偷袭了!”
“你还割手,以自己的血为药引,要救他,你忘记了么?”
“因为我知道他在装病。”
内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若酒醉的郁灵能睁开眼眸看一眼萧铎的神色,必定会立即清醒。
然而她实在不胜酒力。
“娴妃,你爱萧铎么?”
“不爱。”
酒醉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通常人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但萧铎清晰地知道,娴妃她喝醉了只说真话。
娴妃不爱他啊。
他想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她的虚与委蛇,知道她的左右逢源,她哪里对他情深?
那个蜜瓜,她切了瓜心最甜的给贵妃,而不是给他。
她为他制衣是假,为他挡剑更是假,他何尝不知那个时候她是为了自己逃命!
凌香环的事,他降她为美人,她给他脸色也并非因为吃醋,而是她在意她的地位富贵。
他酒醉之后,她便翻脸将他扔给了其他妃嫔。
至于那此他佯装生病,需要以血入药,那也是因为她知道他的计划,故意装给他看。
她喜爱金银之物,在她眼里,他甚至抵不上一条珠链!
她去江南纯粹只是想逃离他,路上甚至连一封信都不肯给他写
许多事情,萧铎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是他在清醒与轻信之间,选择了后者,执迷不悟,不肯醒来。
幸而如今,他彻底清醒了。
娴妃不爱他。
***
隔日清晨,郁灵醒来伺候萧铎穿戴,“陛下恕罪,臣妾昨夜喝醉了。”
萧铎不言语,郁灵抬眸瞧了一眼,男人眼眸含着血丝,瞧着似乎是一夜未眠。
“臣妾今夜再来养心殿。”
“你将侍寝当做任务么?”
啊?
“昨夜没有完成,今夜就补上?”
郁灵手还捏着萧铎衣襟的扣子,他侧身走出屏风,自行扣好了扣子,并未再搭理她。
这个人什么毛病?怎么一日一个脾气啊?
“那件衣袍不用做了。”
“为何?”
“绣工太差,朕不喜欢。”萧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上朝去了。
不用做了?那他前头为何闹成那样?郁灵实在不明白他。
算了,她还乐得自在呢!
坏事传千里,贵妃污蔑淑妃扣留药材之事,今日闹得朝堂上人尽皆知,御史台弹劾贵妃专横弄权。
御书房里,慕容循与司徒珏来议事。
慕容循道,“淑妃娘家的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陛下以贵妃生病为理由不追究,怕是要落个处事不公的名声。”
“贵妃虽有错,但也没到专横弄权的地步。”
“贵妃没有么?”慕容循道,“比如娴妃,比起陛下,娴妃她更听顾贵妃的话。你瞧,顾贵妃想要收回后宫的权柄,娴妃她不惜帮着顾贵妃欺骗陛下。”
“臣观察了,娴妃对贵妃那可是鞍前马后地效劳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