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欲杀臣弟,臣弟也无从辩驳,毕竟臣弟的确擅离封地,犯下大错。”
谢琅脸色发白,他心想长乐王这莫非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果然龙椅之上,裴淮之嗤笑:“你倒是乖觉。”
谢琅顿觉全完了,裴淮之下句话八成就是打入大理寺听候发落了,但没想到裴昭忽然道:“但是臣弟有件事,想问皇兄。”
“哦?”裴淮之皱眉,反正裴昭死到临头,就听听他还要狡辩什么,他道:“你问。”
裴昭道:“回鹘入侵西陵之前,曾经派细作来招降臣弟,那细作说,父皇曾经想改立臣弟为太子,只是突发重病,没有来得及办成罢了,皇兄之所以忌惮臣弟,也是因为此事,臣弟想知道,此言到底是真是假?”
谢琅大惊,裴淮之也瞬时勃然大怒,他从龙椅站起,怒道:“大胆!”
裴昭静静道:“皇兄如此失态,难道那回鹘人所说的,是真的?”
“你!”裴淮之用手指着裴昭:“你是要造反吗!”
“臣弟若想造反,当日就应承那回鹘细作,开西陵城门,放回鹘入关了,又何必跪在这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裴淮之怒不可赦:“放肆!”
裴昭惨笑一声:“臣弟今日的确放肆了,但是皇兄不想知道臣弟是怎么答复回鹘细作的吗?臣弟告诉他,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臣弟与皇兄的恩怨,都是私人恩怨,臣弟是不会因为这私人恩怨,就将这千万百姓送到回鹘铁蹄之下践踏的,他说臣弟愚忠,臣弟说,臣弟忠的是大宪,忠的是生我育我之地,忠的是奉养我的千千万万大宪百姓。”
裴淮之听后,竟然愣住了,想指责裴昭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裴昭又叩首道:“臣弟对回鹘如是,对其他野心之人亦是如是,现而今名正言顺坐在帝位之上的,是皇兄,臣弟是不会因为一个流言而掀起战火,陷百姓于颠沛流离之中的,皇兄若要杀臣弟,臣弟不会反抗,只会引颈受戮。”
说罢,他就直起身子,坦然望着裴淮之,目光澄澈到裴淮之都有些心虚,那一瞬间,裴淮之想起了很多,他想起了父皇临终的嘱托,想起了自己四年前刻意布局对裴昭的陷害,想起了自己对裴昭的去衣受杖和带枷三千里羞辱,他明明都这样对他了,裴昭完全有理由答应回鹘人,开西陵城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带领回鹘人杀到皇城,但是裴昭没有这样做,反而带头痛击回鹘,两相对比,他就如同一个小人般无所遁形。
裴昭是磊落君子,他若趁机杀了裴昭,就更加是小人之心了,那他就更比不上裴昭了,将来下了黄泉,他也无法堂堂正正和父皇母后说句,他们偏爱错了人。
裴淮之咬牙,他拼命让自己回想着父皇母后对裴昭的偏爱,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对裴昭的厌恶,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突然生起的愧疚之心减退一般,他面上神色变换莫定,谢琅却瞅到了空子,高声道:“皇上,回鹘王在阵前屡次劝降长乐王,并以大宪江山为诱饵,但都被殿下严词拒绝,此事西陵军民都可作证,长乐王赤子之心,从未背叛过皇上,背叛过大宪。”
裴淮之面上神色又出现了一丝动摇,谢琅继续趁机道:“长乐王击退回鹘有功,但擅离封地有错,功过相抵,皇上可褫夺他的爵位,但请看在他守护了大宪的份上,留他一命。”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更新
62 ☪ 第 62 章
◎他不能杀裴昭◎
大殿之上, 寂静无声。
谢琅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裴淮之说:“长乐王擅离封地, 本该处死, 但念其击退回鹘有功,暂留其性命,等候发落。”
谢琅大喜:“多谢皇上。”-
直到出了大殿,谢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