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劲来,他神色怏怏, 叶掩翠都看出来了:“殿下, 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裴昭望了眼书院, 他停下脚步, 似乎在下一个决定, 良久, 他才道:“叶姑娘,你前来西陵,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婚约?”
叶掩翠愣了愣:“这重要吗?”
“重要。”裴昭道:“你我只在四年前见过一次,我自问没有那个魅力让你对我一见钟情,以叶姑娘的性子,也不会一见钟情,顶多只是不讨厌我而已,所以叶姑娘千里迢迢前来西陵,不过是因为自幼受了三从四德的教育,觉的好女不能嫁二夫罢了。”
叶掩翠认真思考了下:“你说的,也对,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
裴昭苦笑,他总算印证了自己这些时日来的猜测,叶掩翠并非钟情他,而是受从一而终的思想荼毒太深,没想到她一个在边境长大的女子,性子又是这般娇蛮活泼,也逃不过“守节”这两个字。
裴昭深吸一口气:“你真的不必因为一纸婚约,就赔上自己一生幸福,甚至与父亲家族反目,这个婚约,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人无信不立,话本里都说,那些嫌贫爱富退婚的人,是不对的。”
裴昭摇头,他望着青竹书院:“叶姑娘,我想也许,你更应该在这个书院学一学。”
叶掩翠迷惘:“什么意思?”
裴昭移回目光,他忽深深作了一揖:“我并不喜欢叶姑娘,叶姑娘,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祝你能嫁得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子。”
叶掩翠瞠目结舌:“你……你要我嫁给旁人!但……但我们是有婚约的啊,我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裴昭打断她:“叶姑娘,你怎么还不懂呢?所谓守节,所谓烈女,都只是拘束女子的枷锁而已,凭什么妻子死了,丈夫可以续弦,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守节呢?《女则》、《烈女传》这些书,不应该是你看的,你本该是自由自在的飞鸟,不应该被这些陈腐之念拘束一生。”
叶掩翠还是半天回不了神:“但是大宪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啊。”
“人人都做的事情,并非就代表这是对的。”裴昭道:“况且,我已有心仪之人。”
“你……你有心仪之人?”
裴昭点头。
“她是谁?”
裴昭目光定定看着青竹书院:“她和你一样,自幼熟读《女则》、《烈女传》等书,在所有人看来,她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子,温婉贤惠,宜室宜家,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可以堪称天下女子表率的她,居然有勇气反抗三纲五常,反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观念,因为反抗,她失去了一切,从珠围翠绕变成了清苦度日,但是她却从未后悔。”
裴昭说罢,嘴角浮现一丝微笑,他目光重新看向一脸惊愕的叶掩翠:“叶姑娘,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女子,我会一辈子喜欢她,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叶掩翠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她眼眶有些发红:“你这般喜欢她,那我算什么?我千里迢迢找来西陵,又算什么?”
她咬着唇:“不……我不哭,我可不会在你面前哭……”
她委屈地一跺脚,转身掩面飞奔而去,裴昭看着她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和叶掩翠说清楚后,裴昭又回到了青竹书院,沈霜鹤正巧在搬着书,见到裴昭时,她有些惊讶:“昭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叶姑娘呢?”
“她走了。”
“她回郡守府了?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呢?”
“有护卫跟着,她安全的很。”
沈霜鹤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还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西陵寻你,为了嫁给你,她都跟父亲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