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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已经昏迷过去,沈霜鹤眼泪簌簌而落:“昭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裴昭只觉自己灵魂似乎都飘离了身体,但是耳边却响起来梦寐以求的声音,那是沈姐姐的声音,是他这四年来想了千遍万遍的声音。
裴昭费力地睁开眼睛:“沈姐姐……”
他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在他心中萦绕了四年的字,他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沈霜鹤哽咽摇头:“不是梦,这不是梦……”她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这么傻呀?”
傻到不要命去救她。
裴昭以为她说的是他为何匆匆离去,狠心不和她相认,她是在怪他么?裴昭轻声道:“沈姐姐……你不要伤心……我不是不愿见你……我是……不想连累你……皇兄在我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我不能见你……”
沈霜鹤闻言,眼泪反而越掉越多,她咬唇:“你别说了……别说了……”
裴昭伤口血越流越多,沈霜鹤撕下衣襟,去为他包扎伤口:“有点疼,你先忍一忍。”
沈霜鹤为了让伤口尽快止血,她绑的很紧,裴昭剧痛之下,眉头紧皱,但是怕沈霜鹤担心,他愣是一声不吭,沈霜鹤红了眼眶:“疼的话就喊出来。”
裴昭看着她,摇头:“不疼。”
有她在,无论受多重的伤,他都不会疼的。
沈霜鹤麻利给他将伤口全部包扎好了,她道:“昭儿,你不要睡,我找人带你下山。”
“好。”
“下山之后,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你不会有事的,知道吗?”
“好。”
“到时候,你把你这四年经历的事情讲给我听,我想听。”
“好。”
沈霜鹤怕他睡着,一直和他说话,而无论沈霜鹤说什么,裴昭都说“好”,他本以为此生都不能再见到沈姐姐了,如今能这般近距离看着沈姐姐,能和沈姐姐说说话,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只是说到后来,裴昭愈发体力不支,他终于昏迷了过去,沈霜鹤急得几近五内俱焚,还好此时谢琅闻讯带着官差过来,谢琅看到满身是血的裴昭时,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说了,快救他。”
谢琅点头,他吩咐官差将裴昭抬上马车,众人匆匆往府衙方向赶去,到了郡守府时,众人七手八脚将重伤昏迷的裴昭抬了进去,沈霜鹤正准备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谢琅一把拽住:“你想好了,你要是进去,那往后的岁月,祸福难料。”
沈霜鹤愣了愣,但还是对谢琅道:“昭儿现在需要我,我必须去。”
说罢,她就匆匆跟了进去,谢琅看着她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裴昭这回伤的很重,大夫进进出出,光是血水都端出去好多盆,沈霜鹤心急如焚,她一直寸步不离守在裴昭床榻前,任凭谁劝她都不离开。
裴昭昏迷的时候,她就守在榻前,看着他的面容,谢琅已经告诉她,那些银票,是裴昭给的,还有每天晚上,裴昭都会去青竹书院守着她,一连一个月,风雨无阻。
沈霜鹤眼眶发红:“昭儿,你怎么这么傻呢?”
她怕她连累他,所以才避而不见,但没有想到,裴昭早就知道了她在这里,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她。
她细细看着榻上裴昭眉眼,相比四年前,他容貌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却少了稚气,多了坚毅,沈霜鹤喃喃道:“昭儿,不知不觉,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能保护沈姐姐了,反而是沈姐姐没用,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你快点醒来吧,沈姐姐不会再躲着你了,你也别躲着沈姐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