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但快到书房时,他却不由放慢了脚步,苏荷道:“我们夫子就在里面,请殿下稍等一下,我去知会我们夫子。”
但是裴昭似乎没有听到,他只是愣愣站在书房外面,他不发话,苏荷也不敢进去,苏荷身后木春悄悄扯了扯苏荷衣袖,然后小声跟她说:“师姐,这人真是王爷吗?”
“闭嘴……”
木春愁眉苦脸:“我踢了王爷,我会不会被砍头啊?”
“让你闭嘴……”
木春只好闭了嘴,苏荷抬头,有些惧怕地去打量裴昭,但是裴昭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和木春的话一样,他只是失魂落魄的,盯着那个用布帘遮挡的书房,明明只是一帘之隔,却有如千山万水般遥远。
苏荷又道:“殿下……殿下……”
忽然裴昭咬牙,快步上前,去掀开那布帘,但一掀开,他就愣住了。
里面是谢琅,还有一个清丽女子,两人正在对弈,裴昭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清丽女子:“你是贺霜?”
谢琅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站起,对那清丽女子道:“贺夫子,还不叩见长乐王殿下?”
那女子明显愣了愣,她起身跪拜:“见过长乐王。”
“你怎么会是贺霜?”裴昭丝毫不信。
因为那清丽女子,压根就不是沈霜鹤。
苏荷开口:“这就是我们贺夫子。”
谢琅也道:“是啊,下官可以证明,这就是青竹书院的贺霜贺夫子啊。”
木春也点头:“对啊,我们全书院的人都可以证明,这就是我们夫子啊。”
裴昭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心中那摇摇欲坠的希冀,一下又粉碎,谢琅还在张口准备说什么,裴昭却转而看向苏荷,问道:“如果她是贺霜,那你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
“什么画?”
“就是市集之上你拿着的画。”
苏荷还未开口,那自称贺霜的清丽女子已经开口道:“那幅画是民女所画,请问殿下,画有何问题?”
“你画的?”裴昭仍不相信:“那为什么你的字,和……和已故的沈皇后,一模一样?”
贺霜和谢琅面面相觑,贺霜道:“殿下明鉴,沈皇后以前亲自誊写过《女则》一书,刊发天下,民女十分喜欢沈皇后的字,因此一直模仿,难道,这也有罪吗?”
裴昭愣住:“你的字,是你模仿的?”
贺霜不卑不亢点头:“模仿字迹,不是过错吧?”
谢琅也来打圆场:“是啊,殿下,这贺夫子只是模仿沈皇后字迹而已,殿下不至于因此要降罪贺夫子吧?”
裴昭一时之间,只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一般,他一言不发,只是惨白着脸,转身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贺霜不是沈霜鹤,他的沈姐姐,真的不在了。
永远都不在了-
裴昭走后,沈霜鹤才从里屋走出来,刚才那个“贺霜”长出一口气:“夫子,还好骗过他了。”
木春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拍着胸脯道:“我好怕被长乐王发现……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但是还好,他没有发现。”
苏荷问:“谢大人,夫子,你们为什么要让罗师姐假扮夫子啊?”
沈霜鹤顿了顿,温婉道:“我认得长乐王,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西陵。”
苏荷又问:“夫子怎么会认识长乐王呢?”
沈霜鹤道:“以前见过。”
苏荷懵懵懂懂,她知道沈霜鹤以前嫁过人,并且那段婚姻很不和顺,所以才会来西陵,所以夫子不想让故人知道她在西陵,这很好理解,苏荷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又问出了心中疑问:“对了,夫子的笔迹,怎么会和沈皇后的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