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酒醒了大半,一把将人推开,逃一般滚下床,捂着微乱的新郎衣袍站起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洛书锦立马起身,搂着男人的后腰,不死心说道。

“这府上,无论谁生下了孩子,都得唤你一声母亲!你何必如此!”

男人说着,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转身扶着她躺下,温柔的帮她盖好被褥。

“乖,我看着你歇下!”

他安静地坐在床沿,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钰哥哥,今晚留下来,可以吗?”

洛云锦哽咽,声音却莫名娇柔,陆钰的心尖尖一颤,但想到还等着他过去的紫儿,又生生忍住了。

“你一向懂得分寸!”陆钰声音冷了几分。

她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醉酒,却还能保持着清晰的理智,坐怀不乱。

“夫君要去紫苑?”洛书锦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

“嗯!”

明明知道答案,没想到亲耳听见,万蚁噬心般的疼痛依然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夫君喜欢白紫?”

洛书锦不死心追问。

“她一个弱女子,活的不易。”男人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回答,“她本也该是一家主母,可惜了!”

“那我呢?”

洛书锦转身呢喃道。

嫁给陆钰六年,日夜操劳,伺候长辈,持掌中馈,凡事以陆家利益为重,以夫为天。

当初的荣阳侯府的少年,如今一跃成为国之栋梁,一国之相,终于跻身入权力中心。

可他眼中还是不曾有她,

对他来说,她是他的夫人,一个理应站在他身后,默默经营这个身份。

只因为,他不爱她。

她心中悲凉。

可这一切,是她强求。

这一天,也迟早会来。

洛书锦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改变,都入不了他的心,她都快要忘记她曾经的模样。

而白紫,在他心中是,便是最特别的存在,即便她曾嫁做人妇,她亦然是最好的。

那年马场意外,他救下白紫有了肌肤之亲,他上门退婚,她一不做二不休,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

直到白紫履行婚约嫁给赵颐,她已经怀胎六月,才等来了他的提亲。

她挽起了发,一心一意做起了陆家主母。

最后,因她意外滑倒,产下女儿安和,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而安和九岁,却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因先天不足,她孱弱痴傻,即使她翻遍医术,寻遍名医,每天胆战心惊,细致入微的养着,也活不过十岁。

都是当年那药,害苦了她,成为她心中的痛。

今日,是他和白紫新婚之夜。

她哄着安和早早睡下,让丫鬟好生守着。

她费尽心思把梨花苑布置的喜庆非常,认真打扮妥当,忐忑不安地等着小厮把他陆钰引来梨花苑,结果还是失败了。

“乖!你好好歇着吧!”

随即,响起了关门声。

她伸手探着,床沿空荡荡的,还留有余温。

他走了,她只觉得整个心凉的彻底。

夫妻十年,他依旧不肯在她这里过整夜。

眼泪决堤,湿了一片,细细密密的疼痛充斥全身,她用锦被将自己紧紧裹着。

想起当初,她知道他是他的未婚夫婿时,她高兴的发狂。

他气质清冷,容颜谪仙,他是宁城里少年天才,是无数闺中佳丽的心中佳婿。

她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样子,努力成为他的贤内助,只为能够体面地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