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在岑静香身边陪了会儿,岑静香没太多力气,一会儿就睡着了。岑柏言这才把岑情叫到了走廊上,问清了事情原委。
昨晚万千山回来的很晚,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家里发了一通火,岑情没听到具体的,隐约听见岑静香哭着说“亲儿子”、“委屈”之类的话。
岑柏言听到这里心头一沉,万千山就这么介意他不是亲生的么?
万千山说属蛇的克他,他宁愿相信这种荒谬至极的论断,也不相信身边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吗?
岑柏言的心一寸寸地陷进了寒潭中,甚至觉得四肢发冷。
所以十几年过去了,万千山始终不愿意和妈妈领证,不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是因为妈妈没有给她生个儿子么?
万叔叔怎么会是这种人?
岑情接着边抽泣边说:“老妈不是每晚都喝阿胶汤吗,李阿姨把汤送去她房间,发现.发现老妈躺在浴缸里.还好发现的早,及时送到医院,我真的吓坏了.”
岑柏言此时头疼欲裂,他揽过妹妹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哥在呢,不怕了。等万叔叔回来了,我和他谈谈。”
岑情点了点头,小半晌后又悄声说:“哥,你别和他谈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好不好?”
岑柏言推开岑情,抬手一指病房,压着声音说:“妈就在里面躺着,她因为万叔叔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要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岑情,你怎么想的?”
“我、我也心疼妈妈啊!”岑情跺了下脚,“那不然怎么办?真让爸妈分开吗?我不要!老爸说等我上大学就给我办一个大派对,要把我介绍给上流社会,让我做公主,如果他们分开了,那我、我.”
原来她不愿意父母分开的原因不是害怕这个家散了,而是担心她的公主梦破碎。
岑柏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岑情,继而轻轻摇了摇头:“小情,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怎么了!我不像你,你是个变|态,你喜欢男人!”岑情哭着说,“你才是学坏的那个!我要告诉爸妈!”
“闭嘴!”岑柏言呵斥,严肃地看着岑情,“家里已经够乱了,你要是想更乱一点,那你就去。”
岑情瞪着岑柏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宣兆手里握着她的把柄,她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件事说出去。
兄妹两个不欢而散,岑柏言在走廊上抽了三根烟,白色雾气袅袅升起,岑柏言霎那间觉得有些迷茫。
就从他上大学开始,就从“改姓”那件事开始,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原本婉约温柔的妈妈变得势利,原本儒雅博学的叔叔变得偏激,原本只是任性的妹妹变得蛮横.
岑柏言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短短小半年,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他仰头靠着坚硬的墙壁,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
万千山傍晚才回到医院,见到岑柏言时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但他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慈爱地问岑柏言:“回来了?累着了吧?吃饭了吗?”
岑柏言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答:“还行,吃了。”
他最后还是没能和万千山“谈谈”,就在他上了个厕所回来的功夫,就看见岑静香靠在万千山肩上默默垂泪,万千山揽着她,心疼地说:“你怎么那么傻?”
岑静香虚弱地说:“我是傻,我要是不傻,我能没名没份地跟了你这么多年,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了小情,我能不傻吗?”
这件事岑柏言是知道的,岑静香生岑情时大出血,命是保住了,但也摘除了子宫,丧失了生育能力。
“我知道,我也心疼你啊,”万千山叹了一口气,“以后别干傻事了,行不行?”
“你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