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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东西。”

他松手,任凭人鱼跌在地上,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来人!上锁钩!”

几个神职打扮的人畏畏缩缩地拿来一把弯月型的钩子。银钩锃亮如镰,在幽暗的地牢中,也能凭借微弱的火光反着冷光。

“圣子大人,真要用这个?”

带头的神职眉头紧锁。

即使对象是黑暗生物,他也觉得这一刑具会不会有些过火。

“别费话,对方可是黑暗生物。”圣子说,“用你的火焰魔法淬烤一遍。”

神职人员只能照做。他用火焰淬烤镰钩锋刃时,甚至不敢直视牢中黑暗生物冰蓝色的眼睛——生怕对方此次大难不死,招致记恨。

“大人,好了……”

神职将烧红的镰钩递给圣子,圣子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这么简单的事还需我亲自动手?你来。”

一句“你来”如巨石般压在神职心头,万般不愿,却无法违抗。他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打开牢门,拿着镰钩,一步一步走向黑暗中那只非人的怪物:

“呀——!”

他狠狠砸下,却未感受到怪物滚烫的鲜血。他睁眼一看,原来是砸歪了。怪物冰蓝色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带着同情,带着怜悯。

神职顿时有些想哭。他生出一种荒谬而亵渎的情感——他觉得眼前这只人身鱼尾的人鱼才更像人,而身后那个驱使他拿着可怕刑具,并以冰冷目光打量着他后辈的圣子,才更像一只没有感情的怪物。

“废物。”

圣子一脚踹开跌坐在地的神职,从他手里抢过烙红的铁钩,如砍死一只老鼠般,狠狠砸下。

“——”

神职听到非人的怪物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的低吟。

他听到锁链与墙壁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听到锋利的钩刃甩进血肉的异动,听到怪物极力忍耐,却又从齿缝间漏出的,最为原始的吃痛。

神职感到悲伤,感到难过。

他依稀记得自己听过“莫里森”这个名字,从遥远的玻璃港,从自己年迈的母亲打开的通讯中——那是一位拯救了他妻儿性命的英雄医生。

但圣子大人说,这些不过是黑暗生物欺骗人心的伎俩。

或许是吧。神职不是很懂。

得益于天使庇佑,他一生都未见过几只黑暗生物。或许对方悬壶济世的身份是假,可他拯救他妻儿的事迹,是真的啊。

“后悔了吗?固执的人鱼?”圣子蹲下身子,手握镰刃锁链,全然不顾对方喷出的鲜血溅脏了他的脸,“现在求饶,一切还来得及。”

满头冷汗的人鱼大口喘气,颤抖着抬起鳞爪,比出一个清晰的中指:

“做梦。”

又是一声惨烈的悲鸣。

圣子黑着脸起身,理理衣襟,走出监牢: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思考。”

“不过,你受到的折磨,只会越来越多。”

说完,他拉下囚牢侧方的魔导装置,原本阴冷寒凉的监考瞬间变得暖风呼呼,干燥无比。

“不许给他喝水,周围摆上鸡血。我不信他能撑多久。”

金发白袍的青年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外面。

胆小的神职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对方上一秒还美丽善良的鱼尾被钩锁贯穿,血肉模糊溃烂,鳞与鳞之间布满了鲜红的血液。

“……”神职神色凄然,垂下双眼,与圣子一同离开。

确定地牢里的脚步声消失后,莫里森才收起痛苦不已的神色,挥动鳞爪,那只贯穿他鱼尾正中的钩锁瞬时向下偏移几十厘米,仅仅钉在他的尾鳍与鱼尾连接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