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这辈子都未曾见过那般恐怖的人。

只静静地立于虚空之中,都令人不寒而栗肝胆俱裂。

陈管事将先前发生的事详细地告知对面之人,那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哪怕到现在她仍是心有戚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对面几人亦是有片刻的沉默,针落可闻,莫名地想到传说中的那个人物,他的心中一颤,又立刻打消念头,若真是他,现在邪灵族早就该闹翻天了。

那会是谁呢?能引起如此大的天地异象,抬手间便令枉求骆灰飞烟灭。

一众长老看着那碎裂的龟甲,忍不住心中发怵。

陈管事抬起头,目光在林江绾与闻秋秋之间流连片刻,神色莫测,也不知那唤灵术是怎么回事……看着林江绾白皙的侧脸,她似是丝毫不知自己方才于修仙界,究竟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连桥趴在林江绾的胳膊上,龇牙咧嘴地看着林江绾将药粉倒在她的腿上,那婴鬼爪牙极为锋利,她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森森腿骨,鲜血融入他们身下的积雪,颇有些触目惊心。

哪怕疼得快要晕厥,声音都在打颤,她仍是坚强地问道,“那前辈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你是侍灵师吗?你为什么会放过那个奇怪的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亏我连兜里有几块灵石都告诉你了!”

哪怕她的声音极小,可周围皆是修仙之人,哪怕百米之外落根针他们都能听见,几个弟子竖起耳朵,目光微闪。

林江绾瞥了她一眼,抬起尖尖的下巴,见她还有心情八卦,这才将心收回肚子里,“你又没问过我,可能那前辈也觉得我天赋异禀,要提前抱我大腿吧。”

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

连桥磨了磨牙,“呸,你可真无耻!”

“至于侍灵师什么的,你觉得我有灵石去搞那些吗?”林江绾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布,将她的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

她现在穷的叮当响,修炼所需的灵石都是她自己挖灵草赚来的,一位强大的侍灵师所需要的资源几乎到达了极为恐怕的地步,侍灵师本就是种奢侈的身份,修炼之上所需的灵符绘笔,拜师所需的大笔灵石以及后续的一切都令人望而却步。

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灵符,便是在闻秋秋手中,那张看起来普通的符却值上百张灵石。

当时的她与阎时煜方才被人追杀,满身血腥,而闻秋秋身着一袭绯色鎏金流仙裙,颈间带着硕大的天灵石,神色天真懵懂,像是坠入凡尘不知世事的仙女。

闻涛拉着她的手,嫌弃地避开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闻父闻母几乎将家内资源全部灌注到了闻秋秋与闻涛的身上,闻家已没有能力再去培养第二位侍灵师,平日里克扣她的灵石补贴闻秋秋都是常事。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那男人为何会突然出现。

至于浑婴散人,林江绾微微垂下眸子,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过往。

林江绾微微攥紧了连桥温暖的手,“他与我同样声名狼藉,你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世人向来爱为自己寻个背黑锅之人,他们编造谣言,说的久了,险些连自己都信了那些鬼话,浑婴散人周身的婴鬼几乎全是女婴,那般明显的异样,却从未有人质疑。

林江绾抬着小脸看着漆黑的夜色,一缕携着血腥的夜风轻柔地略过她的颊边。

连桥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林江绾苍白的面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白嫩的脸颊,“谣言不可信……你怎样我都支持你。”

想到林江绾的遭遇,连桥忍不住再度辱骂闻父闻母,“你爹娘真是瞎了眼,拿个冒牌货当宝贝。”她怎么瞧怎么觉得闻秋秋实在讨厌,那些人都说林江绾娇气任性,可几乎每次遇事都是她冲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