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上锁, 若说是意外,他是没法信的。
他实在搞不懂, 到底谁会想要害她。
他猜疑过太夫人,对杜盈盈也起过疑心。
再后来,他想起福佑寺走水那日,太夫人擅作主张地和云初调换厢房一事。
之前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为何会在福佑寺后院撞见不好好在厢房里歇着、却在那里转悠的杜盈盈,直到今生,在平国公府的寿筵上发生了手绢一事,再回想起前世众人在太夫人厢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块绣有春宫图的手绢,他才意识到,那日在福佑寺,杜盈盈应是做下了一样的龌龊事。
杜盈盈有多阴险恶毒自不必说,可由此分析,下手害得云初丢了性命的另有他人。
杜盈盈不知调换厢房一事、迎接他的小沙弥不知此事,那么那个纵火的凶手呢?
或许凶手跟他们一样,也没来得及知晓其间换了厢房。
若当真如此,那么凶手真正想的目标应是太夫人,而云初则无故成了太夫人的替死鬼。
凶手和太夫人有仇;他知道太夫人会在每年的观音生辰日去福佑寺祈福;他知道福佑寺给太夫人安排的厢房在哪儿,却不知太夫人在最后一刻和云初调换了厢房。
这人极有可能是福佑寺的出家人又或在福佑寺打杂,能接触到厢房的消息,却又不完全。
仔细调查后,裴源行开始矛准了这位与他坐在同一间雅间里的陈大明,几番波折才让他找到了此人的踪迹。
陈大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他自认做事已万分谨慎,岂料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闭了闭眼,终究横下心来:“裴世子既然已知我是谁,还能打听到我的下落,特意引我来了此处,想必裴世子也定是早已猜到了我要干什么。”
裴源行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来:“是,我知道。”
他的淡然,刺激到了陈大明。
“所以裴世子今日找我过来,究竟意欲为何?”陈大明明显压着怒气,声音比先前低沉了几分。
“裴世子今日约我过来此处,为的是对我下手吧?”他冷笑了一声,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世子爷到底是北定侯府那种龌龊地方才能养出来的公子,表面仪表堂堂,其实还不是不近人情之人罢了!”
裴源行仍保持着镇定自若,沉声道:“对你下手?不,我只是想说个梦给你听。”
陈大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裴世子此番折腾只是为了说个梦给他听。
“这个梦是从一个姑娘开始。这位姑娘在高门大族里当丫鬟,是老夫人屋里一众丫鬟里做事最麻利、最细心的丫鬟,故而深得老夫人的信任。某次筵席上,那丫鬟身为府里的下人,自然是忙前忙后地当她的差,却被前来赴宴的一个纨绔子弟一眼看中了。
“那个纨绔子弟出身名门望族,平日里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见对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丫鬟,愈发没了顾忌,趁着四下无人轻薄了她。那丫鬟是个性子刚烈的,大声叫嚷着抵死不从,将好些宾客给引了过来。
“见此事闹大了,纨绔子弟自是不肯承认自己做下的下贱勾当,只一味地推说是那丫鬟勾引了他,偏生他先前又在席间喝了不少酒,一时意乱情迷差点犯了糊涂,幸而他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挣脱开来,却被众人无意间撞见到了,反倒因此误会了他。
“众人半信半疑,毕竟那纨绔子弟一向名声在外,在场的皆知他行事荒唐,谁知那丫鬟的主子,府里的老夫人却认定了是丫鬟在勾引纨绔子弟,当众扬言府里容不下她这样的下**贱蹄子,要将她发卖了赶出府里。
“众位宾客离开后,丫鬟仍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百般声辩,磕头求老夫人饶了她此次,莫要将她发卖了去,老夫人却不为所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