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脾气不太好,话也不多的铁匠,说完上面这些,确定了使用者大概的轮廓,就拿起工具开始往剑上敲敲打打。
我从锻造台前挪到锻造台侧,蹲到一个能看清他动作,却不会影响到他动作的距离,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说,该不该说,只好眼巴巴地看。
期间走廊有人来往路过,免不住多看我几眼,有几个好心提醒:“修古锻造的时候你可以走开的,去别的地方逛逛,掐着点回来拿就行。”
我一一谢过他们,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脚下分毫不动。
叮叮当当的声音敲了很久,直到铁匠说:“好了。”
我回过神,原地蹦起来,褪色者的身体不存在蹲久了腿麻这一问题,于是我风一样地刮到他面前,去看躺在锻造台上的大剑。
豁口和裂纹都没有了,剑身流畅,寒芒内敛——它比之前要更强了。
一周目在修古这里强化过太多次,掏钱掏材料掏多了大概也有个概念,这些经验让我现在扫一眼就能估算出消耗的范围,我从背包拿出等量的锻造石和卢恩递过去。
什么话都还没说的修古挑了下眉。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耗材和报酬。”我硬着头皮道,“我随便抓的,够吗?”
“够了。”修古从我手中取走所有的东西,“刚好。”
我努力地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欲言又止。
我止言又欲。
一分钟后,修古不耐烦地敲了下锻造台:
“还有要强化的东西?”
“……没有。”
“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铁匠烦躁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扔锤子过来。
“我想,”吭吭哧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的我目光落回了台面上的另一把失乡骑士大剑上,“我想要那把剑。”
咚!
铁匠修古把砸歪了的铁锤扔到一边。
“你不是已经有一把了吗?”说这句话时的修古随手捞过桌子角落的水杯,灌了一口水。
你不是已经有一把了吗?
哪一把?
手上的这把失乡骑士大剑刚刚才被他认出不属于我。
还有哪一把?
还会是哪一把!
——他果然看出来了!他知道!
我用力眨了下眼,发现依旧阻止不了眼底的迅速湿润,可又不愿意错过他的表情,只得努力睁大眼睛:“那不一样。”
我固执地看着他,重复道:“不一样。”
一周目是一周目,二周目是二周目,那个称呼我为王的修古早就和燃烧黄金树的大火一同化为灰烬,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修古没有一周目的记忆,哪怕他在我身上认出了经他之手锻造出的弑神武器,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可除非记忆融合,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些过去我会妥善珍藏,将离别与绝望酿成酒,回忆痛时引入喉,个中苦与泪只我一个人品尝就够了。新的周目早已将世界重启,我需要做的是和曾经的故人结交新的羁绊,而不是……用他们不知道的过去来束缚他们,也束缚我自己。
我大步上前,将手按在那柄未完成的失乡骑士大剑上,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要压上去。
修古硬生生给气笑了:“你不会打算我拒绝就硬抢吧?那就一把普通的大剑,你去交界地随便找一个——”
“但那些都不是你打的!”我抬高声音,仿佛声音盖过他就赢了,“而且失乡骑士大剑哪里普通了,这玩意想要还得去索尔城冒着第一高手的追杀——”
没错,失乡骑士大剑,只有在索尔城刷失乡骑士才有概率掉落,而索尔城在遥远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