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贾母。
所以,现下府上多的是林姑娘一去不回要回南方做姑子的风声,如今既是鸳鸯来,想来老太太也听到了这个风声,便早早遣鸳鸯来给林姑娘一个心安。
对此,紫鹃只觉得糟心。
“虽南边是林姑娘的故土,但到底没人,又在我们这长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万事习惯,怕是到南边反倒水土不服也是有的。”紫鹃胡乱扯着,算是让鸳鸯能给贾母一个体面的回复。
果然,鸳鸯听完竟是笑了:“正是呢,我首次见林姑娘时,那礼仪气度倒像是老太太从小亲自教养出来的,何况园子里姊妹多还能一处玩笑。”
不知为何,紫鹃听这话,心中更难过了。
难过的是林姑娘竟小心谨慎周全到这般,以至于连鸳鸯这般聪慧的人都看不出林姑娘与贾府规矩的格格不入。
目送鸳鸯离去,紫鹃捏着食盒,原本摇摆不知留下还是跟随黛玉而去的心忽安定了下来。
伸手拍了拍脸,拿着食盒便往林姑娘的闺房而去。
此时林姑娘已经醒了,有个小丫头正替她梳着头。
黛玉近些天吃着陆夫人配的药丸常能睡整觉,精气神比起先前不知好了多少。
她原本就是喜爱明媚艳丽的颜色,却因守孝穿着素净,一袭天青色纱裙,烟笼黛眉,浑身萦绕着雾山云雾版的灵气。
这样的姑娘本该是长在南方的幽兰,却偏偏被移到了京城,生生磨灭了原先的习性。
“紫鹃?可是不舒服?”黛玉从铜镜里注意到紫鹃眼底的乌青忧心道。
紫鹃摇了摇头:“是鸳鸯说老太太特地送来保养的汤药,请姑娘早饭后用些。”
“紫鹃姐姐莫不是忘了?”雪雁拿起玉兰花簪子比划了一会方娇憨回话:“先前陆姑娘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大补,不然反倒身子承受不住亏损了。”
“正是了。”紫鹃轻叹,细细想来,无论是贾母还是宝二爷其实更多的是将自己所以为的疼爱强加到姑娘身上,这本是好心,却不想其实早就适得其反了。
如此想着,便将那食盒随手搁在桌案上,走到黛玉梳妆前看了看,见雪雁拿的玉兰花簪倒是极衬那天青色的衣衫,清爽得紧:“就这支玉兰花簪子吧,结的既是海棠诗社,听说还是罕见的白海棠,想来极为相称。”
黛玉闻言颔首,梳洗后便要往探春所在的秋爽斋而去。
因是早晨,天气凉爽倒也不闷,加之黛玉心情舒畅见万物都可爱,连脚步都轻快了些:“紫鹃,她们怎么说?”
黛玉问的是这些年在潇湘馆做活的丫头们愿不愿意同她一起回南方。
“姑娘,你也知道,这些小丫头祖籍要么在京城要么在金陵,南方终究是太远了些……”
紫鹃一一都问过了,虽大家这些年都感恩林姑娘待人的宽厚,但如今林家就独独有个姑娘家,若真同那风声里说林姑娘这是要去南边做姑子不回了该如何?
众人却没底,空口白牙就让她们背井离乡确实强人所难了,甚至末了还暗示紫鹃在府上已然吃好喝好却也别去。
林黛玉倒是没多意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此次南方一行是何结果,只是觉得能回家一趟哪怕是死也值了,她看向紫鹃劝慰道:“如今你爹娘兄嫂在这里是极好的,你若跟着我反倒说不准如何,何况我想回家你也是会想家的,不如便让雪雁陪我去罢?”
“姑娘!”紫鹃再也忍不住抽噎了起来:“姑娘莫不是嫌我粗苯要撵我走?断断是不能的,姑娘去哪我定也要跟着姑娘去才罢!”
林黛玉见如此情意的紫鹃不自觉也泛起了一层雾气:“好姐姐,你……”
说着,却也不知如何劝这个傻丫头。
“颦儿,你们怎么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