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的广告还在亮着灯。
阮辛书沉默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跑了过去。
她擦掉头上的雨,坐在候车亭的座位上,打算等首发的公交车来。
阮辛书看着面前的水洼,想起自己应该给秦廷森和宋旻打一声招呼。
只是在给秦廷森和宋旻发短信前,她沉默着点开了一串手机号码,
她输了几个字,‘对不……’
阮辛书看着自己打出的这两个字,慢慢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感觉有些生气。
——为什么我要给楚郁说‘对不起’?
——凭什么是我先对她说‘对不起’?
——凭什么?
明明是楚郁先说那种话的……楚郁要是不没事找事地说那句话,自己也不至于发疯乱咬不该咬的人的。
——她是在引诱我吗?
——要是是的话,那我绝对不说对不起,死也不说。
阮辛书觉得与其要自己给楚郁说句对不起,她宁愿现在手机就掉到水洼里面,然后被一辆突然路过的坦克压得粉碎。
阮辛书十分顽固地想着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一把伞支到了她的头顶。
阮辛书看着那个撑着伞的人,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耳鸣了一样,周围的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
楚郁靠近了阮辛书,她头发在耳畔的地方摇晃着,因为下着雨,看着有些湿润。
“你没带伞。”
楚郁的声音轻轻的,她伸手抹了一下阮辛书耳朵上的雨水。
因为刚才自己做的事,阮辛书猛地感觉有些头晕。
阮辛书承认,楚郁的五官看起来尽管没有大的变化,但比起高中的时候来,多少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了,那种东西更加让人心里面为之触动。
“阮辛书。”
“先回去吧,”楚郁握着伞伸向了她,“外面冷。”
“……”
阮辛书不回答。
“那我可以坐你的旁边吗?我陪你等车。”
看着阮辛书一动不动,楚郁问着,好像作势就要坐下来了。
阮辛书望着她湿漉漉的鞋子和有些湿润的肩膀,垂下了视线。
在阮辛书的心里面,自己淋了雨就淋了雨了,衣服被打湿感冒了,发烧了其实也无所谓。
她不需要什么伞,也不想要楚郁像个从天而降的陨石一样,突如其来地关怀自己。
她不是为了这种关怀出来的,所以也不会因为这种关怀回去。
但楚郁知道怎么对付自己。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讨厌什么,在意什么,会为什么愧疚,会为什么触动……
所以,阮辛书没有办法,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她拿过了楚郁手上的伞,一句话也没说地往楚郁的肩膀那边倾斜了一下,
楚郁也好像理所当然地往阮辛书的怀里靠近了一点。
“……”
两个人往秦廷森的家走去,一句话也没说。
她们好像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冬天是很冷的,仿佛是为了躲避一下风雨,而不是为了亲近彼此,她们的肩膀无意识地靠得很近。
只是靠近后,阮辛书感觉脑袋里面闪过很多剪影,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楚郁。
楚郁现在在她的身旁,在离自己肩膀几厘米不到的位置。
这个距离或许就是人们常常说的‘触手可及’。
这就更让人生气了,明明以前自己伸手的时候是那么难,但她却做得这么轻易。
好像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主动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