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这才笑笑，“不是才九点半吗？我以为我已经来得够早的了。”

有人拿着酒瓶和酒杯从昏暗处走向了她，几个坐在旁边沙发的人相互之间交换了个眼神，也跟着起了身，一同往门口走去。

笑声和说话声，主题却始终只有一个。

“叶佳你来晚了哦，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随着倒酒声响起的是一道爽朗的女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相大气的女生，一头大波浪，深v领口几乎开到胸下，里面黑色蕾丝的法式内衣于动作间不经意地露出。

她挑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门框线下，一半沐浴光亮，一半坠入黑暗的叶佳。

瞳孔微微扩大，有些无法看清细节的迷蒙，漂亮的、纯美的，像一只无法预知危险的羊羔。

笑意加深，斟满的酒往前递过去，过载的泡沫从她手上滑落，浸染了她黑金色的美甲。

闻到了酒气的叶佳垂下眼，淡金色的酒液散发出危险又堕落的信号。

“我帮你放外套吧，拿着多累啊。”

她还没看清是谁，手里的外套便被接了去。

“快喝呀。”

身侧甜腻的女声蛇一般绕过她裸露的肌肤，阴影变换，包厢里面更是幽深，隐约见着模糊晃动的人脸，好似坠入一场绮丽诡谲的梦。

“喝喝喝！”

“喝喝喝！”

“喝喝喝！”

......

几个人吆喝了起来，这里面年纪最小才不过21的东道主起哄得最卖力，整个包厢都是她的声音，脸都兴奋得涨红了。

目光拉近又放远，勾唇笑笑，相当于是给里里外外的人打过招呼了，叶佳不推脱也不扭捏，直接拿起面前的满杯酒，在起哄声中连喝三杯。

她喝得急了，酒精在胃里翻腾，从皮肉里浸出来的血色生生把清丽的妆容逼出几分艳来。

唇被酒液打湿，变得亮晶晶，像加了一层水嘟嘟的透明唇蜜。

脑袋轰鸣，酒气膨胀、挤压气管和肺叶，她喘了口气，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一双上挑的眼里水润迷离，望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在看人，又似乎只是在失神。

围了一圈起哄的人看得呆了，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凝重，暗潮涌动。

直到不知道谁大声赞了句"好！"

这才又呼啦啦地笑着、说着。

“叶佳酒量真不赖嘛，阿菁你也真是的，要换别人，这三杯下去不得喝趴下啊。”

“叶佳要多出来走动呀，跟我们一起玩嘛。”

“叶佳忙着呢，哪像你哟，大闲人一个，天天不是喝酒就是逛街。”

叶佳只是微笑着。

酒精能放松警惕，轻易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拉入"阵营"，成为自己人。

“走走，进去啦，在这里挤着干嘛。”

说着小圈子就动了起来，叶佳也跟着往里走，身后的门缓慢关闭，走廊泄进来的最后一点光也被收走，叶佳自愿走入黑暗。

“快快！音乐呢？鼓点呢？燥起来！！！”

聒耳的音乐响起，彩灯散射，酒杯轻碰的脆响伴着低笑声，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变得靡乱了起来。

突然间叶佳的肩膀被人搂住了，一个香气扑鼻的女孩凑近了看她的眼。

“戴的哪款美瞳，这么好看。”

带着酒气的热气呼在眼皮上，有些痒，叶佳眨眨眼，过低的声音让她懵了一秒后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笑得眼睛都弯了，打趣地瞥了那人一眼，启唇。

“妈生美瞳。”

“美女持靓行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