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刑具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心脏给大力凿出了个口子，”嚯嚯”地灌着风。

张瑾其实早就醒了，但她的身体就像给卡车反复碾过似的，连抬起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

遂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坠入黑暗的深渊。

灯开启的那一刻，她以为是酒店例行的清洁服务或是重返的莫仟，她谁也不想搭理，死尸般躺着，直到她听到了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熟悉声音。

“阿瑾......”

是叶佳。

她睁开眼，猛地坐起来，拥着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眼睛里爬满了红血丝，清纯面孔因肌肉扭曲而狰狞。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几乎是对上叶佳目光的那瞬间，张瑾就明白这是莫仟的报复。

原来昨晚的折磨还没有结束，莫仟要把她的脊梁骨一截一截地敲掉，让她尊严扫地，让她最爱的人看到她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好狠的心。

纵使她再怎么努力遮盖自己身上的痕迹，但裸露的手臂、脖颈还是暴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淤痕、鞭痕、勒痕，层层堆叠，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残虐的仪式。

那些痕迹深深地印刻入叶佳的大脑，她眼前突然浮现起一个月前张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形象，这才明白为何她眼里有挥之不去的浓厚忧伤。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会接到盛立的电话，怪不得对接人会松口。

原来这都是因为张瑾的牺牲。

一个人能为你做到这个程度。

是爱吗？是无私吗？

叶佳困惑的同时又头晕目眩，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天哪，你......”

颤抖的手捂着同样颤抖的唇，眼泪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哗”地一下涌出，极快地打湿脸庞、手腕，两只眼成了源源不断的泉眼。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去了似的，四肢软绵绵的好似被烹煮得过了头的面条，强烈的无力、心疼和悲伤化成一股无法忽视的胸闷，心痛到难以呼吸。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她哭得不能自已，捂着嘴哭到倒趴在床。

张瑾顾不得遮盖自己身上的痕迹了，松开了被子转而去扶起叶佳，想告诉对方一句自己没事，可余光却瞥见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咽喉像是灌了一碗强力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还没有强大到在经过那般的玩弄、糟践后，还能笑着说一句”没事”。

隔着朦胧泪眼，叶佳看到张瑾整个暴露的上身没有一处好肉。

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成了破烂不堪的模样，叶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着眼，企图催眠自己这是幻觉，可等待她的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张瑾遭受的虐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惨重。

哀号了一声，叶佳哭得悲鸣，神情恍惚，失魂落魄，反复地呢喃着。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叶佳都不敢碰她，只虚虚地挨着，怕自己一碰，张瑾整个的就要碎掉了，像那种晶莹剔透的水晶，碎掉后便再也无法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眼泪早已在昨夜流干，但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叶佳，张瑾的眼眶还是湿润了。

她幽幽叹气，眼底却坚定，未曾对自己的决定感到片刻的后悔。

将哭得满脸通红、狼狈的叶佳拥入怀中，破碎、疼痛的身躯紧紧拥着她最心爱、最可爱的人儿，自己吻她的发，声音很轻且沙哑，但却有十足的分量。

“只要能为你做一点事情，我甘之如饴。”

这句话惊雷似地在叶佳耳边炸响，她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