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我死。]
[不,准确来说你怕我死。]
这个秘密她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每当她濒临死亡,性命垂危的时候,她总是能有惊无险的挺过去。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命硬,福大命大。后来渐渐的,她发现每次昏睡之时隐隐有一股浅淡的香气。
不似花草,是一股檀木冷香。
那是任知秋身上的熏香,很淡,很轻,不靠近根本难以觉察。
小皇女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带着命令口吻重复。
[任知秋,喂我。]
任知秋强忍着怒气将那杯水喂了,期间门动作粗鲁,好几次都把人给呛到直咳嗽。
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心情舒坦了不少,冷笑道。
[这是臣第一次伺候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殿下你多担待。]
小皇女平复了气息后不怒反笑。
[国师之后多伺候我几次就熟能生巧了。]
任知秋是被气走的。
准确来说,每一次他似乎都是这样和对方不欢而散的。
大约是应了那一句祸害遗千年。
小皇女又一次挺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逢凶化吉,靖国的气运也受她命格的影响即将断绝。
彼竭我盈,北戎开始逐渐壮大,攻城掠地,已直逼靖国咽喉。
紫微星乱,靖国要亡了。
——本该如此。
皇帝做了最后的挣扎,七年前的那个问题,他再次抛给了别人来做决定。
只是这一次推波助澜的不是任知秋,而是靖国上下的百姓。
小皇女亡国的煞星命格“不小心”走漏到了皇宫外。
一时之间门,群臣进谏,百姓请愿。
小皇女苟延残喘的十年命数,似乎走到了尽头。
[你听到他们的请愿了吗?诛帝女,定民心,稳国运。杀你,是民之所向。]
任知秋将外面的事情一字不漏,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她。
他直勾勾盯着她,想要看到她脸上的惶恐和畏惧。
[这一次你又要如何自救。]
[毕竟靖国上下那么多人,可是杀不尽的。]
任知秋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又是真的在询问她是否还有绝处逢生的办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让她屈服天命,变成了想看她究竟能不能逆天改命。
他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期待。
小皇女面上无悲无喜,喃喃道:[是啊。所有人都想我死……]
她说到这里一顿,想到了什么抬头。
[不,除了你。你不想我死。]
任知秋:[可我也不会救你。]
小皇女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尤其是在靖国这个尊崇修士的地方。
入靖国的修士要么是为了那所谓的天命令而来,要么便是有什么自身劫数要渡。
任知秋是在归墟之前进来的,很显然,他是后者。
而且这个劫数,很有可能和她有关。
所以她一点也不感谢对方曾在她奄奄一息时候搭过手,他对她,像是对待路边的阿猫阿狗,他在施舍,却并不怜悯她。
他或许和别人不同,但是他的那微不足道的善,也是有目的的。
小皇女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人都靠不住,都不值得信任。
她不能依赖任何人,她只能自救。
许久,她做出了决定。
[不,不用你救。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我要见父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