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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才吃了顿肉。

西南地区的冬天很冷,那种冷会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渗进骨子里,就算穿再多也逃不过席卷而来的寒意。虽然许闻一家人瘦的只剩把骨头,母子两人的心脏病让他们过得太苦,可他们却从没放弃过年年,也没苛待过年年。

他们磕磕绊绊地照顾这个可怜的宝宝,一点点地将他养大,让他慢慢无病无忧。那年的大年初一,许闻还兴致盎然地去问村里读过书的长辈,说要给宝宝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村里人没有笑话他,更没有多问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毕竟他们自己都身陷囹吾,过的很不好,一年到头只有过年那天才尝到了肉味。

大家都很心善,对于许闻一家人总会多些照顾,甚至是钱物上的接济。村里人穿着厚棉衣坐在火炉边,边烤火边帮他想了很多名字,有富含书卷气的,有朗朗上口的,也有意含祝愿的。

最后,许闻根据大家的建议,给宝宝取名叫年年。

定下来的时候,大家都笑着问为什么选了这个?为什么没有跟着姓许?怎么听起来像个小名呢?

村医那时正好也在,她说她记得很清楚,那天穿着洗到褪色的旧棉袄的许闻,周正严肃的面容在雪景中慢慢变得柔和,出门时许闻笑着转头告诉他们答案,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希望乖崽儿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年年咿咿呀呀学说话时,第一声叫的是叔叔(许闻)

第111章

“爸爸~”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将顾清俨的思绪,拉扯回酒店房间内。难得晃神的他,闻声去看中间的崽崽,低声应道。

“嗯,爸爸在。”

年年咦了声,翻身咕咚滚到爸爸怀抱里,然后又摇摇脑袋坐起来,将被子扯上来了些,直到能完全覆盖住顾清俨,他才重新躺下,白净的脸颊满是笑意。

“爸爸也要盖好被子呀,窝萌都要盖好哒。”年年一本正经道,“因为小舅舅之前跟窝说过啦,空调呼呼出来的冷风,特别冷哒。不盖好被子,可能会感冒哦。”

睡在右侧的谢梨邈笑了笑:“妈妈盖好了。”

顾清俨也笑:“爸爸也是。”

“嗯嗯!”年年检查一遍,最后满意地睡在两人中间,眼睛眨呀眨,有些雀跃地问,“爸爸妈妈在想什么呀,要不要听年年的啾啾歌嗷?”

“是年年上午唱的啾啾歌嘛?”

“似哒嗷!”年年忽然有点儿羞怯,扯过被子盖住下半张脸,眼睛亮晶晶的,“窝唱给松松哥哥他萌听啦,他萌都稀饭哒,还要跟窝一起学嗷。”

“妈妈想听。”

“爸爸也想听年年唱歌。”

听到最喜欢的爸爸妈妈都说想听,年年开心地想在床上打滚,从床头咕噜咕噜滚到床尾,然后又咕咚咕咚地滚回来。他忍着打滚的念头,两只小手攥紧成拳,举起小拳头认真地唱给爸爸妈妈听。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顾清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崽崽身上,却总是克制不住地会想到村医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止一次觉得遗憾和自责,如果能再早一点找到年年,或许对年年那么好的一家人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顾家和谢家会把许闻一家人接到市区,给母子两人请最权威的专家,诊治他们的心脏病,或许结局仍有遗憾,可至少不会那么令人痛楚,不会在那个雨夜一家坠亡。

他的表情渐渐趋于淡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手腕上的疤痕在疼痛。年年对此一无所觉,他开心地给爸爸妈妈唱完了啾啾歌,结束时右手牵着妈妈,左手牵着爸爸,软乎乎地问。

“爸爸、妈妈,好不好听呀?”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