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轻轻唤道:“从玉……”
他知道兄长不容易,或也有许多苦衷,许多顾虑,或也在崔家做不得主,但他确切感到那只手不如适才那般温暖了。
“怎么还如小时候一般同为兄置气?”崔璘和声道,“这些时日来,我想你已受够了委屈,如有可能,我也不想再叫你伤心……”
“弟弟,”崔璘又唤了一声,手上微微攥紧了,“可无论是我又或崔家,只怕皆护不住你了。”
他睁大眼静对着床帐发怔。
“你家中的父亲和兄长亦很挂念你。”
原来皇帝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
回到家中的生活竟与在扫心庙时无甚分别,崔珑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院落,四周都有人严防死守。以前身边熟识的侍婢皆换了一拨,个个都是生面孔,待他恭敬到生分,谨守分寸,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还不如扫心庙里那视他若无物却怡然自得的哑僧呢,至少他看着轻松。
只有崔璘每日会走进来“探监”,与他说说话,生怕他憋出个什么毛病来。
没过上几天,皇帝的册书果然到了。
如崔璘所说,那也是一道聘书。
“内阁首辅崔榷嫡子崔珑,容姿顺丽,窈窕柔仪,端雅慧至。着,册封为后,内驭后宫,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
册书的主角状若平静地接下玉轴,众人起身后,崔榷还带着崔珑上前与宣旨的公公攀谈了几句。
等宫中的人一走,崔榷登时变了脸色。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父子二人头一回相见,他却不再看崔珑一眼,一拂袖径直离去。
崔珑捏紧手中的册书,感到这不止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也像一张会咬人的捕猎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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