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由只剩下几日,她却忽然说,等他好起来了再说这些。
再往后拖一拖。
定下约定那时,晚晚甚至不想看见他,所以,那时她只想时间一到,就消失在大邺的某个角落,今生今世都不要再与他有半点牵扯。
可如今……只要他在,她便只想看他。
这个约定,也变了味道。
……不是非要这个时间。也不是非要死生不见。
她得再想想。
容厌低眸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口却还是好像空了一大片。
她退步了。
可他怎么那么贪心……她退了一步,他还想让她退更多步。
解毒。
他不怀疑晚晚的医术。
她说两三日之后可以解毒,那两三日之后一定可以进行解毒的最后一个阶段。
分别不会再谨守着二月廿五,可解毒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七日。
不是二月廿五,又能拖几日?-
二月廿三的清晨,晚晚看着容厌饮下汤药。
容厌在喝药之前,凝视了她好久。
她看到他眼中不舍,含着克制不住的迷恋和爱意,如同裂了一条缝的火山,熔岩滚烫,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来。
晚晚失声片刻,好一会儿,才哑声提醒,“……就要凉了。”
容厌慢慢垂下长睫。
“你不是不急着离开吗?为什么今日就要开始解毒。”
他唇角扯了一下。
她还是个骗子。
春去也(二)
他顺从将汤药饮下, 晚晚看得揪心,在一旁耐心解释:“解毒不能拖的,容容, 你如今身体状况太不稳定。我是不急着走, 可是这余毒一日不解, 你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这个时候, 他经不起意外,她也不愿出现任何一点变故。
距离她上次说约定作废,这才过去两日。
晚晚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在药力的作用下, 容厌渐渐昏睡过去,闭上眼睛之前, 他没有再看她, 只轻声道:“真想一辈子不要好起来。”
晚晚是全然出于理智的考量, 他的身体情况不能拖,早一日解干净毒素,对他日后的恢复也好一些。
可是,容厌除了鲜少一两句低落的话, 从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抑郁。他的不安没有人去额外注意,而人不是永远能看到每一面,永远能用理智思考。
窗外碧绿的树影摇曳,晚晚握着他的手, 坐在床边看着他。
许久, 她才移开视线,去看外面的满园春色, 生机勃勃。
真希望一切就像春风吹过的野草, 都可以好起来。
御书房中的张群玉派人来催,晚晚起身, 离开椒房宫,和往日一样去到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这些时日,楚行月在上陵的名声一日好过一日。
人言他当初享着楚氏的尊荣,可是他本人其实并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甚至只能感叹他是命运多舛,是时也命也。
既然他本人可谓是清白,再加上前线捷报连连,有献图之功劳,还重获爵位,楚行月在上陵城中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