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搭理他,声音拔高了些,“送裴将军出去!”
门外同时传来传唱:“陛下驾到。”
晚晚将脸颊撇向一边,脸色没有好转。
大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入光可鉴人的黑色砖面之上。
玄金的龙袍逶迤在身后,容厌走进御书房中,看到裴成蹊,目光扫过他,没有停留。
裴成蹊僵住,不敢抬头,浑身发冷。
他隐秘的心思蓦然被戳穿,一直以来隐隐在心底的低看——
容厌是靠着裴氏才能成功宫变、容厌喜欢的人却喜欢他,容厌也不算什么……全都站不住脚。
在容厌眼里,他或许从来都入不得他眼。
裴成蹊僵硬地屈膝,叩拜下去。
容厌从他身侧走过,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一直走到高台之上,他面色依旧是没有几分血色的脆弱。
他看到晚晚将脸颊侧向一旁,明显也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容厌这个时候才回身俯视了一眼裴成蹊。
让晚晚猝不及防再见裴成蹊,这事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可是与其不理他,倒不如打一打他骂一骂他。
方才晚晚已经下令送客,容厌也不愿再多理会,轻抿了一下唇,绕过书案,走到晚晚身侧。
晚晚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生气。
气容厌让她见裴成蹊,也气裴成蹊那些话。
——容厌能对她多好?
——容厌能喜欢她多久?
——容厌能有多容忍她?
她见过容厌所有姿态,她自己难道在容厌眼里就没有骄纵恶毒的模样了?
曹如意走进殿中,朝着裴成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裴成蹊叩拜下去,他没意识到,他这一下是超出了规制的大礼,额头叩上地面“咚”的一声不小。
行完礼,他几乎失魂落魄地起身往外走。
御书房的房门在他身后慢慢关闭,在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之前,裴成蹊忽然听到,是容厌先开口说话。
极为温柔小意的声音:“我认错。”
晚晚的声音冷淡:“你去给我做阳春面,面要细,汤要浓。我还要樱桃肉、虾仁翡翠饺、水晶肴肉……”
晚晚一口气报了许多个菜名,语气丝毫不客气道:“我要你自己做,知道你都不会,但你做不做?”
容厌先是怔了怔,随后便忍不住笑起来,听着晚晚将菜名报完,嗓音含着笑意,“好,我去学。”
晚晚道:“难吃我就倒掉,管你有多费心。”
容厌还是十万分的纵容,“好,我这就去。”
向来所谓“君子远庖厨”,可晚晚开口要容厌做,他便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去学。裴成蹊怔忡回头,御书房的大门已经在他面前阖上。
谁能想到?
裴成蹊心中刺痛了下。
他对容厌的诋毁,却好像都回扎在了他自己身上。
御书房中,晚晚沉着面色,打定主意,就是要为难他。
容厌笑盈盈全都应了,派人将张群玉从官署中再叫过来后,便耐心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求。
一直等到晚晚看着容厌又走出门去,她等着张群玉一起将今日需要处理的政务写完,便到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