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她身边,三天两头暴躁惹事,这当娘的又该变化心态,念起老实巴交的大儿子的好了。
她自己就有三个到处兴风作浪的亲兄弟。阮婆婆对他们的态度便是如此:分开时无比想念,真住到一起,不出三天,定然开始唠叨嫌弃。
所以现在三阮住在水寨宿舍,只隔天过来跟娘吃个饭,捎点东西,方才维持一个母慈子孝的状态。
而且三阮还算是性格正常的。换了李逵这样让人窒息的好大儿,阮晓露觉得,对他那可怜的老娘来说,有点距离才是最好的。
“而且长途辛苦,你娘又盲了,万一在路上水土不服,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交代?把她留这儿,俺们自有人照料,不用你操心。”
李逵认真想了想,无从反驳,只好闷闷点头。
“俺的随身行李都被你们收走了。回头出发时,得给我带足路费。”
阮晓露失笑:”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一个人走?“——
三日后,李逵挑个扁担,带了点细软行李,水泊边和老娘洒泪而别。
“铁牛,财主大善人让你跑长途,你万不可辜负了人家的信赖。银子要藏在贴身,于路万不可饮酒,也不要与人合口……”
李逵:“知道了,娘!”
老婆婆絮絮叨叨,把几年积攒的叮嘱都叙了一遍。李逵逐渐不耐。
“铁牛知道!你回去吧!”
小喽啰掌船,将行李一件件放进船舱。
阮晓露催他:“上来!”
李逵愣愣的跳上船,这才意识到什么:
“你、你跟俺去东京?”
“我另有公干。”阮晓露指挥,“坐在船尾中间,别坐偏了。”
李逵登时急了,一跳三尺:“俺不跟女娘一块走!”
他平生只爱交往好汉。女人只会影响他赌博的运气。
还要跟这女娘共走一路,他下半辈子赌博别想赢钱了!
他一跳,船只登时左右摇晃。摇船的小喽啰吓得大叫:“黑爷爷,你坐好!”
李逵欺软怕硬,听那喽啰管他叫黑爷爷,马上摆起架子,命令:“把这女娘送回去,另叫个好汉过来送俺!”
阮晓露冷笑,唿哨一声。
不一刻,哗啦一声,水里跳出个人,婀娜多姿地往船尾一蹲。
“李大哥,”张顺一笑,呲一口白牙,和一身白皮交相辉映,“那我送你?”
李逵定睛一看,起了一后背的白毛汗,想起当年被张顺按在浔阳江里洗洗涮涮的那个下午。
“我不,俺,我……我不要你送。”
心一慌,也就忘了,其实在陆地上,张顺根本不是他对手。
张顺哈哈大笑。
忽从怀里摸出一物,抛给阮晓露。
“花嫂子派她的猫来给你送信,”他道,“差了一步,没赶上。”
阮晓露接过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