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一动,径直走到后堂,轻车熟路地掀开一块地板。
那老喽啰目瞪口呆,也不敢拦她:“姑娘、姑娘怎知……”
地板下面的暗格里,存着几张弓,一束号箭。只要将箭射入水泊,在空中散出烟雾、摩擦出声,临近的放哨喽啰看到,便会摇船前来接应。
如此报信,像个小小的烽火台,晴朗之日,数里之外都能受到讯息。
可是当她站在空荡荡的码头,试图弯弓搭箭之时,才意识到射箭没有想象那么简单。虽然她手臂肌肉足够,也知道如何用腰腹发力,毕竟没有真正拆解过动作,实战经验为零。
她学着花荣的姿势,试着发了枝箭。不巧水边风大,这箭离了弦,就完全不按预定的方向走,飘忽着扶摇直上,直奔旁边树林,射下来一个大马蜂窝。
“啊,快跑!”
阮晓露连忙拉着那老喽啰躲进屋里,半天才敢出来。
本事用时方恨少。在梁山这几年,光顾着健体防身,完全没想到练远程技能!
不过话说回来,射箭是官方半垄断的军事技能,普通百姓哪有机会练习。市面上一般买不到弓箭,也请不到专门的师傅。阮晓露一身草莽杂学,却难以摸到射术的边儿。
四方酒店的几位新老负责人,不管出身如何,都在山上受过花荣的专业培训,苦练数月,方能上岗,确保射出的响箭又准又远。
她问那老喽啰:“你会放箭吗?”
老喽啰愣愣地看着她,拾起个扫帚开始扫地。细瘦的胳膊颤颤巍巍,几斤的扫帚拿不动,脱手好几次。
“……算了。”
阮晓露拿起那硬弓研究,琢磨如何能提高准头。
“店家,店家!敢问去开德府、相州,是走这条路么?”
有旅客推开门,进来问路。
老喽啰蹒跚开门,迎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筋肉,甚是结实,挑着个大担子,想来是远行之客。
“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老喽啰慢条斯理地问,“是吃牛肉还是羊肉?打多少酒?”
那少年生得黝黑面皮,方脸大耳,貌似粗疏,言谈却甚是礼貌秀气。他见那老喽啰耳背,也不恼怒,提高声音,耐心再说一遍:“老伯,去相州的官道,是西边还是南边?”
阮晓露接过话头:“南边。不过往前三十里都没酒店,你带足干粮了吗?”
看了看这少年,又一怔:“你脸上……”
那少年额角明晃晃起了个大包,红彤彤的肿着。
“方才忽然撞上 几只马蜂,我不合被蛰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笑道,“无妨,我把刺挑出来了,也不是太疼。”
阮晓露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深感良心不安。
转身跑去厨房,找了袋精制淮盐,舀了开水,飞快配了一碗生理盐水。
因着制作运动饮料的经验,她手感颇为准确,用不着天平秤杆,浓度也能掌握八九不离十。
“拿着洗洗。”她把盐水塞